等候。屋子做得精细,各式镂雕搞得华美,上好檀香木做得桌椅,蜡漆染得也匀称。开窗便看得外面,正面敞亮着的雕花琉璃能正好看到一楼正中央的戏台,几个生旦净丑在台子上折腾,下头也甭管看不看的明白,一阵阵叫好。
和尚是看不明白咋好来,花花绿绿的脸觉着怪得很。
田七看到桌上摆着个册子,翻开来打发时间,是个茶点夹册,不算多么稀罕的玩意儿,用来记着酒菜茶饮的价钱的,何况这里还没有酒菜。
打头儿第一个,碧螺留香,二十二两银子一壶。
合上,琢磨着许是看错了,要不再瞅瞅
第二个,庐山云雾,六十两银子一壶。
嘶——
田七不是头一回跑江湖,但绝对是头一回跑茶楼,再看看下头那些什么‘龙嘴冲冶’c‘茱萸柞饮’c‘六妙丹青’这类茶饮,动辄数百两银子打底,那里是在品茶,分明是在吃钱。
轻轻合上册子,往桌子上一搁,手里没了那些画册,顿时就舒坦了。
“不知又是哪路人马来此,这梁王冢当真这般醉人,引得各路英豪出面争夺”
恰逢此时,那扇雕花黄梨被人推开,一个中年文人模样的汉子踱步而入。这人看年岁四十上下,长尖脸蛋白净皮,漆黑两条修长眉毛直插鬓角,一双饱含世间沧桑的眸子,连带着掩口的大胡子,倒也是个相貌出众的人儿。
田七低声细语,朝释鸿生解释此人来历。
这人是梁地出了名的说书先生,号称心藏六千二百三十部经传戏本,在那说书行当里头那可真是头一份的。其姓名来历都不便详传,唯独知道他姓刘,在江湖上百晓生牌位第七十九位,牌缀‘巧嘴’,行当里头便传作了巧嘴刘。
巧嘴刘当初干这行当,全凭一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嘴,便是靠着这‘张口金来’的本事,巧嘴刘一连赛过不少平话c评书的高人,做上了这江湖百晓生的牌位。只是他年轻时在江湖行走,武艺也是骇人的很,如今作了文道,便鲜有人再提及他习武的事了。
巧嘴刘进了雅间坐好,身边还跟着个伙计,许是平日里说书作评习惯了,便先是冲着三人抱拳拱手,把礼数摆得足了。
后面的伙计托着个木盘儿,上头搁着四个青花白底的瓷茶杯子,一人面前摆上一个,杯子还压着盖儿,可那清香悠长已然充斥整个雅间,不必打开看,便知是上好的碧螺春。
“在下在这胤流年里居住十年有余,平日里便是说说书c听听曲儿,权当是个清闲。这几日来寻我的江湖同道,倒是赛过数年,你们寻我所为如何我大体也是明白的。”
那巧嘴刘虽说是个评书人,却是见过大世面的,见着客人先把礼数摆得足了。四个人坐在方圆木桌的四方,见主家敬茶,便总是要尝上一口的,而这二十两纹银的碧螺留香倒也不负它骇人的身价,确实是清甜可口c唇齿留香。
“这茶条索纤细c嫩绿隐翠c清香幽雅c白毫毕露c银绿隐翠c鲜爽生津,汤色碧绿清澈,叶底柔匀,盛得花香果味,确实是上好的碧螺春。”
品一口回甘绵长清爽,蒋宣政微微欠杯施礼,对这碧螺春赞不绝口。释鸿生随不善品茶,却也觉得这茶颇有几分韵味,只是说不上其中滋味好在何处,见田七和巧嘴刘都对于蒋宣政的评价颇为赞同,便也摆出一副回味的模样,想细细品味其中的百般滋味。
“小道长是个行家,说话办事都是地道得很。”
看得出,巧嘴刘是个爱茶之人,品茶的架势同旁人便有偌大差异,观色c闻香c品味都是一副行家做派,听到蒋宣政赞他家的手艺茶质,乐得笑着眯起了眼。
尝着这茶汤滋味,巧嘴刘才开口接着絮叨,说:“前朝有人品这碧螺春,称其香气骇人,便有了‘吓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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