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序过迁,中原万物却一如既往,一场难得的秋雪似乎昭示着冬日的临近,整个南部中原也唯有稍显得靠北的潭州方才见得到雪。
雪是很美的东西,它是那样的纯净,尤其是中原南部的百姓,每每有幸见上一回都仿佛是上天莫大的恩赐。
潭州的百姓,当然也不例外。
凉风瑟瑟,潭州到底地处南陲,纵然这千山万水间化作一片银光飒飒,这里风依然带着南方特有的温柔,街上的行人渐渐少了,天色也渐渐暗了。
雪将止,风未息,漫天雪花之中,这寂静的天地间苍茫一片。古老却依旧挺立的雪松上沾满了银白的雪花,一阵凉风吹过,刚刚停歇在松针上的雪花又被卷起,顺着那止不住的风吹到远方,就仿佛是吹到了天的尽头。
黄昏,青石铺砌的老街上突然响起一阵马嘶蹄鸣的声响,却是伴随着这蹄铁踏石的清脆响声,这暮色之中驰来八匹健马,这些马匹清一色枣红似火,跑起来就好似密雨敲窗c天雷轰鸣。
马上跨坐着的却是清一色的青衣麻巾,腰间束着刀剑,脚上踏着马靴,系着千层布麻的溜烟儿绑腿,一个个全都显得干练彪悍。
八匹马都是上等货色,它们的速度风驰电掣,偌大的长街默不作声地空了,无论是街上叫卖的小贩还是来往的行客都不知去向,仿佛只要他们经过的地方,所有的声音都将会戛然而止,就连孩童的哭泣声也不例外。
这条老街极长,却终究是走得完的。
老街的尽头,一根三丈有余的旗杆上横架着一根扁担似的木条,前面拴着一条脏兮兮的旗幡纹布,后面挂着一盏红彤彤的灯笼。
朱红纹布随风飘动,油乎乎的污渍沾满了这条幡旗,却污不掉那四个斗大的烫金隶字。
‘无酒客栈’
八匹马直冲着那客栈飞驰而至,八个人同时拔出腰间的佩刀佩剑,登时,刀光犹如闪电一般在这暮色中乍亮了一瞬,却听闻‘呯’得一声脆响,那海碗一般粗细的旗杆上,却陡然插入了八柄雪亮的兵刃。
劲力不失,那刀柄犹在不停颤抖着,柄上绑着的抹手刀缎在风中带起一抹红色,但这一回,那红绸缎上却未曾多出半分鲜艳。
“招数不错,刀也够快,却终归是少了几分变数,终究是难登大雅之堂。”
一身黄麻短衫,一块黑布蒙头,外头再套上一件破破烂烂的灰麻斗篷,一杆铁杖慢慢放到地上拄着,虽然看不清面相,却也能晓得这位是个年岁不小的老人家。
老人家驼着背,搭上眼去瞧一回,慢悠慢磨地琢磨半响,才低声说一句:“今儿个这买卖不好做,你们当真要掺和进去”
马上几人面面相觑,眼神之中似乎多有交流,却见这那其中一人驱马向前半个身位,朝着那老人抱拳作礼,说的话却是直接简短:“老前辈,非去不可。”
老人家轻轻瞄一眼这马上之人,却是个满脸横肉的虬髯汉子,那浑身的黑肉就仿佛是铁打的。
老头似乎也不便多言,只是道一句‘莫要后悔’,那身子便轻轻往边上一侧,摷起一旁的短方凳子坐着,两只如同虎豹一般的眼睛慢慢闭合。
这大汉收缰勒马,扫一眼那横插在旗杆上的八柄刀剑,长长呼出一口气,自那马鞍上一跃而下,又见他那七位同行的弟兄也在此刻翻身下马,一排人拽着缰绳站在这风雪中,倒也是威风凛凛。
五六个店家小二接过他们手中缰绳,看着这八个人昂首挺胸朝着这家‘无酒客栈’大踏步地走过去。
走过步,见着客栈大门紧闭,客栈内似也是这般寂寥无声,那大汉深吸一口气,一只手好似霹雳般朝前挥出,赫然劲气推动门庭,不等那只手靠近,两扇厚木门登时就推开了。
便在此刻,却听后头那位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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