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能感受到那灼人的目光,当下也是干咳一声,朝着老郡丞再拜下去,言道:“此古制也,孩儿自当受之。”
认罪领罚
那黑面汉子目光回转,铁钳一般的黝黑大手当下一扭,却听那‘咯吧’一声脆响,那侍卫的脑袋登时转了个圈儿,眼看那就是不活了。
“真是个忠勇之人,厚葬了吧。”
老郡丞微微一颔首,叹道:“今日为父责罚与你,可每每责罚,却是为父心中暗自流血,日后行事自当要谨记这回的教训才是。”
“孩儿醒得,还望父亲多多保重身子才是。”
紫衣人微微叩首,却只换来老郡丞那一双清澈的眼睛,目光收敛之下,苍老的手微微摇曳,长长的喘息声渐渐隐去。
“你且下去罢,让老头子在这儿歇歇。”
“是,孩儿告退。”
脚步声渐渐远去,老郡丞默然不语,整个地宫之中显露一片死寂。
半响,那黑面汉子却是一个抱拳,道:“且赎奴才无礼,您当年诞下十九子,如今却只剩下这么一根独苗,吴晨心机不正c城府极深,若是任凭此人做大,日后必成祸患。”
“唉——”
老郡丞长长叹出一口气,却只是道一句:“他大势已成,若是老头子真要动他,却也不再那般容易了。”
杯中酒,影中人。
这位老人浅浅一品,双眼微微眯起,道:“他以为牵扯上转轮王的人脉,再将何屠子那条线卖出去,便能让他老爹束手无策”
瞥一眼那黑脸汉子,没头没脑地问一句:“一杯酒口肉,若是摆在你面前,你先尝哪一味”
黑脸汉子摸一摸锃明光亮的大光头,试探着回一句:“一杯酒”
“聪明。”
老郡丞朝着地宫外头唤一句:“这话都听得清清楚楚,还不赶快给老头子买一杯酒来。”
外面沉寂半响,有一道声音却问说:“太清红云”
这话问得极冷,只是四个字,却仿佛要让一个人从骨子里冻住。
老头子却是笑骂一句:“屁,那淡出鸟儿的玩意儿给老子喝能尝出甚么味道,还不如一坛马尿够劲儿。”
那外面的又是沉吟半响,再问一句:“那不知你要尝些甚么”
老郡丞微微扬眉,笑言道:“老头子也算是倚老卖老一回,想找来城南虎鞭酿吃吃,不知可否”
外面再度寂静一片,半响,却是传来幽幽一句。
“为老不尊。”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老郡丞的笑容也愈发明显,仿佛已经看到那只木匣子摆在自己的身前,抿一口酒,瞧见周遭水晶罩灯火光衰微。
目光横移,却见那黑面汉子满头大汗跪在地上,老郡丞戏谑着朝他一看,他却只管将脑袋低得更低。
老郡丞微微一笑,朝着那黑脸汉子问一句:“过些时日,想来那善使铁杆大枪的云老爷子便是要大宴群雄,摆上那么一桌七旬寿宴,是且不是”
不待那人回话,他又深深吸一口气,打个哈欠,摆摆手,示意那人退下。
黑面汉子拎起侍卫尸身,慢慢退出地宫,久违的漆黑反而给他带来了安全感,刚刚的一幕被他下意识地遗忘
再论那紫衣人吴晨,驾着一匹上好的黄鬃马,瞧着初展的晨曦,身后跟着三两骥,每一匹上都跨坐着一位身披黑衫的武人。
绿水清溪,此刻却是已然离开了三阳郡城。
冷清的地方往往不是真的冷清,喧闹的地方也往往不是真的喧闹。
十数位身手极好的武人隐匿在四周,无论是谁人接近都会被这些忠诚的仆人带走,至于他们最终会抵达何方,就不是吴晨需要操心的问题了。
“先生,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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