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女都眼巴巴地盯着太子妃的位置,若直说了,后面宁姑娘岂不就成了众矢之的。
因此,他派了个不起眼的小内侍,只说桐花台有几批帷幔脱了线,因是陛下喜欢的,所以得精心修补,听闻宁姑娘绣工出众,特来请她去指教一二。
宁娆一路都很忐忑。
她跟在内侍后面,不时抻脑袋,极婉转地说“那个这位公公,能不能请你跟桐花台里的人说说,我不太擅长绣帷幔,可能帮不上你们”
内侍头也不回,只道“姑娘谦虚了。”说完,再无二话,只低着头领宁娆快步往桐花台去,好像急着向什么要紧的人复命一般。
到了桐花台,他把宁娆引进去,就一声不响地退了出来。
殿内静谧至极,绣帷高悬,轻尘飞越。
宁娆等得有些慌,站不住,先上去把绣帷扒开,看看那上面的花色。
江璃进殿时,正看见一个纤细少女半蹲在地上抱着厚重的帷幔在看,一边看还一边叹气,那场景甚是古怪。
他悄悄靠近,想看看她在搞什么名堂。
站在她身后抻了头看去,见那双水葱一般白皙细嫩的手指摸过上面的刺绣,呢喃“这么复杂,再让我回去学十年我也学不会,爹啊,我可要丢咱家脸了”
听得江璃纳罕至极,难不成是宫里的生活压力太大,把这姑娘生生搞魔怔了
生出几分怜悯,不由得叹了口气。
宁娆正一副心神都在刺绣上,没察觉身后有人,陡然间听到叹息声,骇了一跳,忙站起来。
这一站速度太迅疾,江璃没来得及把伸出去的脑袋缩回来,宁娆发髻上那支飞燕金钗的钗头重重撞到了江璃的鼻子上,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两股滚烫的液体从鼻孔里淌出来。
抬手摸了摸,全是血。
宁娆忙去扶他,慌慌张张道“对对不起,你没事吧你怎么一声不吭地站在我身后啊”
忙去摸锦帕给江璃捂鼻子。
江璃气得浑身发抖,本来想发火了,可被她软绵绵地这么一提醒,突然意识到,对啊,自己一声不响地站在人家姑娘后面干什么
好像想发火也不是那么理直气壮了。
他生着闷气,一把把宁娆推开,摸出自己的帕子去捂鼻子。
宁娆被他推得踉跄了好几步,站稳,微微不快“你这人,怎么这么小心眼,我又不是故意的。”
江璃小心眼把他鼻子撞出血来还说他小心眼
他捂着鼻子阴悱悱地看向宁娆,眼睛里如有冷刃。
今日为了不引人注目,他只穿了一件银锦衫便服,袖口用银环箍住,看不出身份。这宫里虽然只有两位皇子,但宗室亲贵里还有几个与皇子年龄相仿的少年,宁娆知道他们也时常进宫向皇帝皇后请安,因此打量着江璃,一时也拿不准他是何方神圣。
她被江璃瞪着,亦不甚痛快地把沾了血的锦帕叠起来放回袖管里,道“你怎么一声不响地进殿了外面禁卫没拦你”她想试探试探,看看这位是什么来头。
江璃何等人精,一下便听出了她的意图。
他本来就是想一来就亮明身份,料这小丫头会被吓一跳,再盘问盘问她跟陈家、南家有什么关系,她年纪小,又是个姑娘,想来心思浅,能套出些话来,不至于像宁辉那个老狐狸油得抓都抓不住。
但被她这么一折腾,再看她那双滴溜溜转抖机灵的眼睛,他突然不想这么干了。
轻咳一声,道“我就这么走进来了,禁卫没拦。”
说了就跟没说一样。
宁娆也没心思再去试探他的身份,探身朝外看了看,嘀咕“奇怪,不是要修补帷幔吗怎么把我叫来就没人管我了”
江璃在一旁上下打量着她,装作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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