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一收拾了一下心情, 菱二便带着她来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这是北洲的一个小国。
这处地界灵力不算纯净,所以修行者也不多, 整个国家也就两三个看得过去的家族, 最高修为不过金丹。
这地方虽然资源贫瘠了些,但倒一副欣欣向荣的样子,修者和凡人混居, 也生活得很和谐。
一路朝这小国的国都往外,城外十里处,有一块荒地,这荒地寸草不生, 干裂焦黑, 和四周青山绿水格格不入。
菱二走在前面,菱一和席子语两人并肩走在身后, 菱二一步一步跨得十分郑重, 他也不说话, 气氛就显得十分沉重。
就连席子语也不敢多说话。
走过这片荒地,在一个生了些柔嫩绿草的小山坡上, 有几座高大的石碑,石碑上密密麻麻的刻满了名字。
是墓碑
上面人的名字,都是一个姓氏霄。
打头的便是霄沂的爷爷当时霄家的族长。
菱一转身看向那片寸草不生的荒地,只觉一片凄凉, 不由得道“这里, 便是霄沂的家吗”
菱二并未回答, 恭敬的在几块墓碑前跪拜行礼,奉上了自己带来的灵酒,这才微微转身,走到了菱一的身前,他的眼睛看向远方,面上并没有任何表情。
他淡淡的道“以前,也以为自己是什么天子骄子,正义之士,狂傲不羁,前来惩治私藏禁物的有罪之人。”
谁人没有过意气风发的少年时代,那个青春勃发的年代,谁不是傲然凌霜,不可一世的天子骄子。
原以为这些人修习邪术,死不悔改,本就是罪有应得。
可是一场恶斗,血流成河,霄家所有的人都护着一个孕妇,一个个悍不畏死,疯狂的反扑这霄家二百余人,大半都只是比凡人强那么一点点,根基不好也就七八个筑基期的修士,两个金丹。
其中族长金丹后期,对八大门派的人来说,这根本就是不值得一提的战力。
他们前来的一百人,带队的君轻侯更是已入元婴,对他们来说,杀死这些人就像是碾死一群蚂蚁一样。
可蚂蚁的力量团结起来,却也能撼动大象。
他们这百人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反而称得上狼狈,君轻侯被两个金丹缠住,这些人功法虽诡异强大了些,却不像是禁术
混战之中,那个一直被保护着的孕妇却不见了,君轻侯一向心细如尘,是最快发现的,这任务之中,最关键的一点便是绝不能放过这个以腹中胎儿修习禁术的孕妇。
君轻侯百岁结婴,剑下不知道死过多少亡魂,这霄家的族长被他一剑穿心而过,没有留下半分余地,君轻侯也没想过,有一日他会为了一个剑下亡魂悔恨愧疚。
他只身去追那个孕妇,她被三个筑基期的男子护着,已经逃出了几十里地,可君轻侯不过片刻就追上了
那三个筑基期的男子其中有一人,便是这女子的夫君,几人见追兵来,二话不说留下两人抵挡,争取一点点的时间,也希望两夫妻能够离开。
只是哪里又挡得住
最后便是霄沂的父亲霄昇拼死抵挡,要自爆元神以求妻儿安稳临场对敌,君轻侯从未手下留情过,但在霄昇自爆,他一剑直指霄昇心脏的那一刻
那个一直被保护着的,柔弱不堪,小腹微微隆起的女子,却是义无反顾的将丈夫挡在了身前
那女子满脸泪水,脸上都不知道沾了多少族人的鲜血,凄厉的哭出声来,眼泪掉在了君轻侯的剑上。
君轻侯的剑一顿,就停在了她脖颈一寸之地,但锋利的剑气还是划破了她白皙的肌肤,血流了下来,她却似感受不到痛一样,面色像是崩溃,但是又颤抖着强迫自己冷静,任由眼泪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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