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束此次下山, 是去搞事的。
这些年他在山上待着,除了继母小林氏偶尔还记得送些各季衣物,虽然并不合身, 连他父亲都已经忘了, 自己还有个嫡长子被流放山中寺庙,反正温束不在更好, 免得他心爱的儿子因为不是嫡子受磋磨委屈。
两边互相不搭理、相安无事, 已经是温束能给的最大的包容,偏偏有人就是不惜福。
温博行冠礼那年, 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他,故作友爱的跟温海说想让温束也参加他的冠礼, 温海便遣了府里下仆, 以施恩的语气让温束下山去定国公府参加温博的冠礼。
那个仆人也是个狗眼看人低的,来了之后颐指气使,一点儿都不把温束这个落魄小公爷当回事, 然后自然被温束教做人了。
仆人连滚带爬的跑下山, 声嘶力竭地喊着疯子, 回去之后就大病一场,病好后当差时精神恍惚出了差错, 立刻被曾经的主子温博发卖。
后来温博大概是觉得跟他这种“已经被放弃的废物”没什么好计较的, 又或者把注意力放在已经日渐长成温卓身上,温束便彻底被定国公府众位主子完全抛在了脑后。就连他该行冠礼的那年, 也没人上山来, 继母小林氏或许是记得的, 但她宁愿假装忘记了,毕竟温束只要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她的儿子就会被人想起是嫡次子,而不是国公府唯一的嫡子。
如此又过了几年,前几日,定国公府突然又来人了,前后来了两拨,一拨是他继母派来的,邀他下山参加温卓的冠礼,后一波是温博派来的,警告他不许去,敢进定国公府的大门,就断了他腿。
两边都不怀好意,将他当傻子糊弄,温束想着,反正过不了多久这群人就要在地狱里挣扎了,趁着他们还活得像个人样,他可以先去扒他们一层人皮。
于是温束带着折柳下山,直奔定国公府,在年底国公府年底招待亲朋旧故之日,大闹一场,当着来客的面,将温海苛待嫡子优宠庶子,继母假慈悲的面具通通扒了下来,又把扬言要打断他腿的温博的腿给打断了。
温束本就心情不好脾气暴躁,不说躲着他点儿,偏还上门来闹事,也不怪他干脆利落地反击回去,也算是一舒胸中郁气。
然后他就跑了,未免这些人回过神去小院找他麻烦,温束又去林府待了两天。不是他怕他们,只是不想再坏了心情,万一到时候他爆发了失手把人打死,那岂不是看不到这些人痛苦挣扎的惨样了
搞完事之后,温束神清气爽,觉得自已又可以精神满满地继续等他家小骗子了,于是离开林府回宝成寺后山小院。
在山脚下,他便看见了石梯上的脚印,折柳好奇道“这样冷的天气,竟也有信众上山。”
温束没接话,脚印不大不小,不似女子,又比成年男人稍小,应该是个少年人,十有八九是没钱住客栈来寺庙投宿的举子。
果不其然,行至半山腰,温束便遇见了那个在路边亭中休息的举子,呆头呆脑少年人,脸颊下颌全被包裹在白绒绒的一团里,长相倒是颇为俊俏,嫩生生的一张小脸,许是走得热了,脸颊红润润的,衬得一双琥珀色瞳孔也带了几分水汽,整个人就像一只傻乎乎落入陷阱的兔子。
这般柔软好欺负的模样,温束心中恶念顿起,自从他住进宝成寺后院,宝成寺便不再收留外来客人了,这呆小子定会白跑一趟,等他上山再下山,怕是来不及去寻别的投宿的寺庙了。到时这小傻子,无处可安身,是不是会哭出来若是哭了,就更像一只兔子精了。
夏兔子精琛完全不知道他遇见的这人就是他要去寻的挚友子笺,也不知道刚一见面,就有人坏心眼的想看他哭。
被温束冷漠深沉的眼神回视一眼,夏琛才反应过来自己盯着人家看的动作有些失礼,他想跟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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