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李姓学政被任命以来, 倒是一直兢兢业业,在当地甚有声名。
甄微昨日也曾明言,他自己查出此事之后, 也是不信, 但之后得知其子的为人,方才知晓缘由。
这位李学政子嗣不丰, 人过中年, 才堪堪有了一根独苗, 自然对其千娇万宠,可那位小李公子却于去岁染上了赌瘾。开春之时, 追债之人堵上家门,在李家好一顿砸抢, 动静大到左邻右舍都知晓了此事。
李学政豁出一张老脸, 在那群人面前又是跪又是磕头,总算凭着他在临水那微薄的声名, 得了个“宽限几日”的允诺。
可这被讨债都讨到家中的小李公子, 却突然似有了余钱一般, 这几日又频频出入赌坊。
甄微也曾派人查过,单就这位小李公子这几日输出去的银两, 就非李学政的俸禄能负担得起的,偏偏这小李公子却毫不在意这如何能教人不疑心此事。
梁玥确没想到她这一路能引出那么大的动静。她寻思着, 这个颜如冠玉或许确实有美貌加成, 只不过她自个儿看自个儿, 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管怎么说, 这一行人一进赌坊,登时引得了全场的人抬头看来。不过,赌坊里可没有姑娘家,这男人看男人,还是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里头当然没有什么善意。
视线在梁玥身上打了个转儿,又注意到他身旁的护卫,那些人的目光才收敛了些。三教九流有三教九流的活法,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他们还是顶顶清楚的。
伙计殷殷勤勤地迎了上来,“公子,您楼上请。”
在伙计眼里,长成什么样不打紧儿,有钱的就是大爷。这举手投足、衣着打扮,还有出行带的护卫,一瞧就是哪家的公子哥儿赌场的财神爷。
梁玥倒是没随着那伙计的话往楼上走,而是视线在楼下转了一圈。
都是粗布麻衣的、面上都是风霜之痕的汉子,摇骰子赌大小的吆喝声震得桌子都摇摇晃晃的。
梁玥粗粗看了几眼,没在其中看见像是小李公子的人,那伙计倒是以为她对这楼下的东西感兴趣,忙陪着笑道“公子您是第一回来我们这淦水赌坊罢您有所不知,这楼下有的玩法,楼上都全乎着呢这楼上也有些个文雅的玩法,正合适您这些个雅人,您去瞧瞧便知了绝对让您尽兴而归。”
梁玥想着那位小李公子家学渊源,如今手头又莫名宽裕了下来,也定然不会在一楼将就。她应了一声,随着那伙计直接上楼,那伙计在二楼略顿了顿脚步,但也没迟疑许久,直接将人领到了第三层。
梁玥倒是没看到第二层是怎么个模样,只是这第三层却全然不像是个赌坊墙上挂的却都是名家之字画,也没什么金银的俗气,连筹码都是玉石之质,来往之人亦都是锦衣华服倒像是个文人的清谈之地。
这里倒是有姑娘了,只是虽已入夏,姑娘们倒是着实穿得清凉了些。
梁玥正打量着,有位额间绘着花钿的姑娘款步过来,先是对着梁玥盈盈一笑,这才垂首、婷婷袅袅地施了一礼。她明明立得挺直、站得也稳,但却莫名给人一种没骨头的绵软感,让人忍不住伸手去扶。
梁玥手都伸了一半,又意识到自己这会儿是男子的装扮,这举动实在是有些冒犯。
那姑娘看见她半伸出的手,掩唇轻笑了一声,“奴家晚烟,见过公子。”
那笑声连带着软语,当真如藏着钩子一般,勾得人心里酥酥软软的。
梁玥一个女子都觉得心里一酥,引她上来的那伙计更是涨红了脸,“晚烟姐姐,这位公子是头回来咱们这儿小的瞧着公子不像是个凡人,怕底下的人怠慢了,就直接领着人上来了。”
晚烟斜飞了那伙计一眼,娇娇笑道“你倒是懂事儿。”旋即又比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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