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来信,母亲胎满三月了,终于坐稳,写信给她报喜。
赵氏的胎之前不算太稳,过年都是卧榻养胎的,但没告诉她,怕女儿担忧。
信笺上,其情殷殷,阿爹阿娘都极期盼这个小生命,喜悦与共,楚玥也是极期待的,期待着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小弟妹,十月后呱呱坠地,健康成长。
楚玥不免又想起数年后的灭门大祸。
她依旧没有任何头绪。
心头隐隐忧虑烦扰,随着时间推移又有增添,不过眼下非并想这些的好时候,楚玥遂收敛心神,先见了那宁王再说。
提起宁王,这位眼下平平无奇。
皇帝表面恩抚实际防备,封了北边的大宁给他。大宁距京城千里之遥,偏远不富饶,十分鸡肋,还常年盯着,好在据闻他并未承继到其父的英明才干,甚是庸常,多年才一直偏安无事。
人不出众,封地更不出众,甚至有些积弱,反正在一众藩王之中,只能勉强跻身中等,一点不显眼。
然楚玥知道,就是这么一个处处不显眼的宁王,最后在诸藩之争中大放异彩,夺得大宝。
这样一个能蛰伏善隐忍,有行动力有手段的王者,楚玥不过一外人,却知晓他的绝密。
哪怕傅缙说过不止一次没什么,她也不禁慢慢绷紧心弦,神色渐肃。
地道不长,半盏茶走到尽头,重见日光,傅缙领她转出廊下,往东厢花厅而去。
隔扇窗大敞,隐隐听见说话声,似乎是樊岳的,晃眼又见花厅内似乎坐了七八个人,樊岳和另外几人分坐下手,而上首太师椅上,则端坐了一个藏蓝衣袍的中年男子。
楚玥未能仔细看清,因为花厅到了,傅缙回头安抚一眼,低声道:“到了。”
她便微微垂眸,规矩跟在他身后,入了花厅。
“见过殿下。”
傅缙率先见礼,楚玥一同敛衽下福,“楚氏见过殿下。”
“无需多礼,快快起罢。”
上首传来一道浑厚的男中音,不疾不徐,极威严,宁王立即叫起,“坐下就是。”
极亲厚,但这份亲厚显然是对傅缙的,楚玥不过沾了光。宁王右下手空了两位置,首位肯定傅缙的,她微提裙摆,跟着他一起落座。
转身之际,她余光扫了上首一眼。
宁王年近四旬,阔面大耳,算不上英俊但也周正,还没养回来人看着有些消瘦了,一身平平藏蓝深衣,却目光如电,极具威仪。
楚玥其实一直好奇,宁王究竟有何风采,才能教傅缙般文韬武略般的风流人物也为之折服,并决意相投。
今日仅仅一个照面,她忽明悟傅缙所言的那句“潜龙在渊”。
蛰伏不阴霾,隐忍不气垒,不见焦虑,不见急躁,如瀚海般稳而深,不愠不怒间,其气势已逼面而来。
上首的宁王仿无意一瞥,楚玥便一凛,眼眸又垂了垂,眼观鼻,鼻观心。
花厅内很安静,就连平日最活跃的樊岳也正襟危坐,对楚玥笑了笑之后,就认真倾听宁王和傅缙对话。
宁王和傅缙也没说什么,随意两句,视线一转,“这是楚氏?”
楚玥微微福身,“妾楚氏。”
她规规矩矩地答话,一字不多,一字不少。
宁王略略端详,眼前楚氏容色过人,只他很确定,他的心腹爱将并不是一个美色所能迷惑之人。
“阿元连避两次搜捕,你当居首功。”
两次是没错的,第二次正是地道那次,第一次则是青木及时得到官兵动向,紧急传信,让傅缙等人提前避走。
楚玥道:“避匿之事,乃夫君等人之功。我不过侥幸,刚好有处地道;至于第一次,也是外祖遗泽,才教我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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