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玥的信送到时, 傅缙正在营房里, 同在的还有刘檀。
“他奶奶的!这姓廖的有何能耐可任监军一职?!即便副将也轮不上他,这京营里多少人?不过一个拉着裙带爬上来的, 还成人物了?!”
刘檀在破口大骂。
实际上,这次出征旨意真真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大梁不是没人啊!这头一个就是四朝元老伏老将军。老将军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好吧你说年纪大了有顾忌, 或许杀鸡焉用牛刀, 辅国将军罗兴是他老人家亲自培养的, 大家也心服口服。
但你万万不该整这么一个副将兼将军,谁不知道战场上每每千钧一发,一旦争持不下,还怎么打仗?
要是这个廖贯识大体有真本事, 这也还能凑合的, 偏偏廖贯调来这段时日,刘檀冷眼看着,这位纯粹就是假大空的, 叭叭叭兵法能说一堆,但有经验的人一听,就觉得很不实际。
廖贯就是个纯粹靠裙带爬上来了, 他的资本就是和广平侯府沾亲带故,是萧太后的自家人。
刘檀能不气吗?这是真刀真木仓的平叛, 一旦失利会是怎么一个后果?大行皇帝是平庸了点,有时甚至昏聩,但不得不说, 人家在兵事上面还是非常谨慎的,不懂从不自作主张。
现在上来一个萧太后,生生弄了这么一出,刘檀都要气炸肺了。
“噤声,刘兄。”
傅缙给冯戊一个眼色,冯戊赶紧出门左右察看,“当心祸从口出。”
“我怕什么?反正我小门小户,也无家族可牵连。”
但刘檀到底还是放低了声音,愤愤又骂了几句,最后泄气,“上面的不急,我们急什么。”
傅缙拍拍他肩膀,又说几句,他一抹脸,回去了。
厚厚的绒面门帘被撩起,凛冽北风呼啸卷入,外头纷飞雪花飘飘扬扬而下,零星被卷入室内。
傅缙凝眉,朝廷这回,只怕是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冯戊挑帘而出,从怀里取出楚玥送过来的信呈上,又低声回禀:“主子,这几日,确实有些人盯着我们。”
傅缙五感敏锐,送大军出征时,他察觉几道若有似无的视线。
冯戊查实:“咱们可要深入查一查?”
“不必。”
查不出来的,这小卒眼线,很多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上头是什么人。
且不用查,傅缙大约能猜出,应是那个章夙的人。
查不出对方藏身何处,没什么意义。
眼下局势不适合大动作的查探,且最重要的是对方在明他在暗,一旦被察觉动作就是此地无银,风险和收获不成正比。
他吩咐:“先不管,进出传递消息更谨慎些。”
“是!”
傅缙将视线投向墙侧的大幅地形图上,在西河位置点了点,他判断,不用多久,局势又会发生大变化。
......
事实,也确实如傅缙所料。
西河王耐心蛰伏了十数年,准备工作更是做了二三十年,熬死了两任皇帝,才终于窥得一个最合适的机会。
这些都不是无用功,他麾下十八万精兵强将,粮草充裕军械足备,谋士幕僚都不是酒囊饭袋,一切都很靠谱。
罗兴廖贯率二十万大军星夜赶至时,西河王已连下七城,被堵在通州一带。双方各自安营扎寨,互相观望一旬,接着就展开试探性交锋。
时已腊月,通州比京城暖些,但也雪花纷扬,在这种环境下作战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补给源源不断从京城运往通州,朝廷军连续打了几个小胜仗,西河军却显得比较颓势,一度避寨不出。
捷报连连送返京城,在转紧绷为欢呼的气氛中度过了一个年,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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