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明媚, 从大敞的隔扇窗洒进室内, 半室明亮。微风吹拂,檐下一大片荆芥“刷刷”轻响, 金黄色花瓣在随风摇曳。
楚玥趴在窗台上,听见后头有脚步声接近,回首一看, 深青色戎装一身风尘仆仆的青木正行至门帘处。
“回来了?”
她靠回美人榻上, 病了几日, 好得差不多了,见了青木,露出一丝笑。
粮道调整,青木前去接应, 才入城, 便知楚玥生病的消息,一交接好,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
见她精神头还不错, 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嗯。”
梨花端了藤墩过来,见青木坐下,楚玥问:“差事可顺遂?怎么不先回去梳洗一下?”
青木说:“一切顺遂, 陆路的粮草已全部接应回来了,后续的都走水路。”
简短说罢公务, 他顿了顿,说:“松州城的别院,已经选好地址, 开始修建了,就在南郊十来里处,能望见燕山。”
这松州城,就是楚玥一行出关购马成功后,从蓟州入关后,暂留了一段时间的城池。楚玥当时爱它比邻关口,风物粗犷,关外女人是能当家做主的,受其影响,这松州城女人受的拘束之少,乃她生平仅见。
当时青木便提议她,既喜爱,不妨修个宅子别院,也好一尝幼年心愿。楚玥当时兴冲冲答应了,青木要亲自打理,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今日说起,是为了哄她高兴。
楚玥生病前后,他已经仔细询问过了,由于配药那名医还是他寻的,隐隐的,他明白了怎么回事。
打开特地带过来的一幅图纸,“你看看,可还有哪处不合心意?”
这图纸,是青木命人按大大小小原稿重新绘制的。至于这些原稿,都是出自楚玥的手,绝大部分都是她幼年所画。
再见这些似曾相识的设计,楚玥感慨万千。
那时候她穿过来一年多,刚刚十分沮丧地接受了男尊女卑的设定,但其实心里还是很不愿。于是想着,要不将来低嫁或者嫁个病秧子得了,最多生个把孩子完成了任务,她就寻个好地方别居。
可以说,这个假象中的别院,承载了当时她所有不甘和希冀。
时过境迁,随着在这里生活的时间越长,她也很明白所谓低嫁或者嫁个病秧子的想法,基本是不可能,但她的心绪也平和了许多,可以坦然面对了。
却不曾想,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兜兜转转到了今日,她却很有可能实现儿时心愿了。
往后若真一个人的话,松州城还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呀。
经过几天时间,楚玥的心绪平复了许多,遗憾和伤感仍有,这些交给时间吧,她不是个伤春悲秋的人,已重新振奋起来。
浏览了一遍,她笑道:“那好啊,我仔细看看,有要调整的再告诉你。”
话罢,楚玥催促青木回去休息,“我无事,今儿都想去上值了。”
也就陈御建议她多养一日罢了。
青木离开后,她吩咐梨花搬个炕几来,乘兴仔仔细细看过,还真有七八处大小的调整。
日头渐渐西斜了,明亮的阳光渐渐退出室内,染上橘红,楚玥扔下细号湖笔,好了,明日给青木就行了。
她揉了揉腕子,一侧头,却瞥见官皮箱上两只金绣祥龙云纹的黑色皮质护腕。
九成新,是傅缙的东西。
二人私底下如何争拗,并不宣之于旁人,梨花也是不清楚的,两位主子的物品她如昔日般摆放,这内室处处有他的痕迹。
看到他的物,难免就想起他的人,那张深邃冷隽的俊美面庞在眼前一晃而过,她吐了一口气,压下心绪。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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