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放下卷宗,提醒一句,“大昌银号的东家和韦相都是江南人氏。”
穆安之眼神陡然转为锋利,“大昌银号还没上交帐簿”
“别说帐簿了,先时还满地撒钱托人,近来他家倒没动静了。”胡安黎道。
穆安之垂眸翻开面前的文书,“去给大昌银号发道公函,明天把账簿交上来。”
胡安黎说,“就怕他们再虚词推诿。上次黎尚书都替他家说了几句好话。”
“你只管去办,我自有主张。”穆安之轻轻冷哼一声,好商好量的都好说,请出内阁大员来压他,那就走着瞧。
胡安黎到底还小两岁,他听得韦相要回朝的消息就赶紧跟穆安之回禀,杜长史于朝中这些事知道的更清楚些。杜长史很赞成穆安之给大昌银号下最后通牒,“怪道我说大昌不急了,原来是韦相要回朝了。趁韦相还没来,先把大昌拿下”
胡安黎有件事不解,“师兄,那韦相这回朝,还任官职么”
“不任官职回来做什么”杜长史摸出一把大枣给胡安黎两个,胡安黎接来咬一口,“可现在朝中六部并无空缺,就是内阁也有裴相为首辅,韦相回来还有他的位子”
穆安之也挺好奇这事儿。杜长史“扑”的吐出个枣核,“首辅那是不要想了,此一时彼一时,入阁应该没问题。”
“现在七位阁臣也是满员的呀。”胡安黎说。
“七位八位不都陛下一句话的事。”杜长史一向活络,“韦相深得陛下喜欢,陛下肯定会给他个合适的位子。”
“听说都将七十的人了,也不知道这把年纪还回来做什么。”穆安之不喜大昌银号,连带对韦相也没什么好感。
“六十五而已。阁臣七十五致仕,韦相正当壮年,还能再干十年,怎么能不回来”杜长史说,“殿下,介时到大昌银号抄账簿的差使交给我吧。”
“这可是个得罪人的差使。”穆安之倒是经常让杜长史啃些难啃的骨头,凭良心说,未偿没有杜长史出身好,做事更容易的原因。穆安之也很欣赏杜长史的才干,自杜长史遇刺,穆安之更珍惜这个手下。
华长史端着茶碗说,“是啊,先时韦相未守孝前除任内阁首辅外,还兼吏部尚书一职,韦相还曾是杜大人科考时的座师。小杜,大昌银号的事,你还是避一避,我去吧。”
杜长史用力一捏装着大枣的锦袋,哼哼两声,“上次严家案子判决,我特意回家跟我大哥讲了半日的道理,他也没替咱们说话。要不是王老头知耻死了,那判决就是个笑话。他也没给我面子,我干嘛要看他面子”
大家这才知道杜长史还曾托杜尚书走过后门,穆安之倒是说,“杜尚书有杜尚书的考量吧。”
“我也有我的考量。”
杜长史非要抢这得罪人的差使,大家也只得依他。
大昌银号。
魏少东家将刑部发的公文拿给父亲过目,直叹气,“刑部上上下下咱家都打点到了,黎尚书都允准多宽限几日,怎么这公文又派下来了”
“刑部现在说了算的不只黎尚书。”
“父亲是说这是三殿下派下来的”
魏东家把盖着刑部大印的公文来回看了三遍,在青砖地上踱着步子,“不成不成,我观这位殿下行事霸道,如今他手里的案子,侯府世子都下了大狱,黎尚书的族侄一样判了流刑,太后的族人也不给面子,咱家算什么赶紧,备车,我去给黎尚书请安。”
“父亲,这几日老相爷就到了。”
魏少东家上前扶住父亲的手臂劝道,“咱们就说账簿太多,还得整理几日,拖也能拖过去。”
“糊涂当初那几家玉石商怎么着,抱团抗拒刑部命令,三殿下直接派人过去封了铺子,什么账簿一抄都有了。旁的官儿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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