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之前颠簸劳累,如今竟难能安定下来,陆追一觉醒来,天竟然已经大亮了。
但他睡的并不好,他又做梦了,梦里的他就在这个小山村当中。
但很奇怪,梦里的他似乎不是在这个房间里歇息的,而是环境更为艰苦的地方。阮澜几次从自己面前路过,但也只是微微笑着同自己点了下头,并未开口。
似是同自己认识,但又不像昨夜那般热络。
官府的缉拿逃犯告示派到了村里,挨家挨户的搜寻。他趁着夜深跌跌撞撞的逃出村子,开始北上。
陆追从床上慢慢坐起身子,揉了一下太阳穴,缓缓的放平心境。
自这梦境出现开始算起,多则两三日一次,少则十天半月一次,但从未放过他,就好像在召唤着他去做些什么一般。
这梦境真实的让人心惊胆战,陆追摆脱不了。
现实和梦境搅在一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从一开始的惊慌无助,到如今他已能将这些梦境分清理顺,加之期间又遇上种种事情,陆追之心念鉴定,由此可窥一斑。
陆追将昨夜自己修整的布衣穿上,虽肩膀处还有些宽大,但其余已经无碍,与昨晚阮澜修过的衣服相比之下,简直是天壤之别。
他走出房门看了眼天色,如今已经快到巳时,院落里却仍没有半点声响。
昨夜只喝了一碗稀粥,他早已经肚子饿了,这便拿了昨夜的碗勺走进厨房,想看看阮澜早上有没有给自己留吃的。
进了厨房,里面算是整洁,连锅里都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他低头查看炉灶,这也知道了,那位澜澜表妹一早并没有煮饭。
陆追看着时辰也差不多了,这便自己动手生火煮饭。厨房里其余的东西都没有,小小的菜地里倒是有些冒头的青菜,但他未曾问过阮澜,不好自取。
炉火升腾,热气从锅里升腾而出,沿着门窗缝儿向外飘去,舞出人间的味道。
另一侧屋子里,阮澜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挠了挠乱七八糟的头发。
她抽动鼻子闻了闻,继续窝在被窝里,心里嘟囔了一句:“今天谁家煮饭这么香?好像在我家后院煮的似的。难不成泰国香米进口了?”
过了一会儿,那香味越来越浓,阮澜又挣扎了稍许,一直躺到没趣了,这才耐不住爬了起来。
此刻的她格外怀念手机,让赖床的时间都变得那么容易含混过去。
她穿上衣裳,把头发随手梳了梳,又看了眼阿婆,这才走出房门。
掩上房门的时候,她猛然想起昨晚自己招工成功,睡前还想着要早起给新员工做份丰盛的早饭呢!怎么竟睡到日上三竿?
没事儿!新员工都那样了,好不容易能好好休息一晚,怎么也不会比自己起得早。
阮澜这么想着,一转身,看见自家厨房里冒出来的烟火气,吞了下口水——计划失败了。
但她擅长自我安慰,这便开导自己道:“这证明了自己眼光好,员工勤劳肯干,时辰到了就知道自觉烧饭,还省了自己不少事儿呢。”
阮澜推开厨房的门,一眼就看见站在灶台旁的陆追。
他还没去河里洗过,水蒸气熏得脸上的灰剥离了些,但仍不怎么干净。可与他脸上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双干净的手,大抵因为要做饭,所以先把手洗了个干净。
而且身上穿的衣服也整齐了许多,好像和自己昨晚剪得有点不一样?
那也说不准。说不定自己是个天生的裁缝,几剪子就能化腐朽为神奇呢?
陆追见她进来,也没说话,只自顾自看着炉火。
倒是阮澜因为起的晚有些不好意思,她凑上去,小声问道:“做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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