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铸剑法是不是最好, 造纸法是不是最好的,这得看彼此的人品不是?!得靠自觉。
这两个心里较量着呢, 而黛玉呢, 已经收拾妥当, 准备离开了。
为什么是晚上呢,晚上不会惊动人!
这也是默认的办法。最重要的是,宝玉晚上回去了,她离开, 更不会惊动他大吵大闹。合府不宁。
黛玉知道, 便是她偷摸走了, 老太太也是不叫宝玉知道她已经走了的。是这个意思!
黛玉明白老太太的苦衷, 因为她先是贾家的老封君, 再是宝玉的祖母,然后才是她的外祖母。在贾府的名声和宝玉的安危面前, 她终究还是次了二等。
理解是一回事,难过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黛玉闭上眼睛,劝自己不要去怨恨。只要能活着出了这个门,已是大恩。便是老太太格外对她的仁慈了。怨恨, 会消耗能量的, 像以前那样泪流不尽, 这座府邸并不值得她伤心。
她看了看这座潇湘馆, 什么贾府,什么大观园。
待她出了这府门,便是被人欺死在外面, 饿死在外面,处境难到去乞讨,她也绝不会再进这个门。
这是她自己对自己的承诺。
紫鹃心里委屈极了,雪雁更是,当初进贾家时,走的角门,如今离开更见不得人了似的,还要趁夜出门。
这般的不讲究,叫人心里伤的疼。不过是看着姑娘没有长辈照看罢了。多轻她薄她,并不看重她。
爱与看重是两回事,也许老太太是疼黛玉,可是在心里,终究高着贾家的门楣,对她这个二品官宦之女,也并不多么看重。况且人走茶凉,早年承诺过的姻亲,也全然的在贾府的前程和宝玉的安危份上,全然背弃了。
若是有长辈在,她焉敢如此。
不过是因为她一介孤女,并不需要给她什么交代罢了,负了便负了。就是这个意思。
黛玉早不计较了,只要能离了这里,她就能喘上气了。在这贾府,多呆一日,她都喘不过气来。
能活着走,就算是天赐之福,还计较什么呀?!便是她是官宦之女,父母也早俱亡,人走茶早凉了,她一个孤女,又算个什么?!因此倒安慰起紫鹃和雪雁来。
紫鹃虽是贾府中人,然而与黛玉何其知心。在贾府的一切,都不值与黛玉主仆了一场,因此她对贾府的一切很不满,甚至觉得这里的人和事,行事作派,都陌生了起来。
林之孝家的在屋里呢,贾琏在外头,他心里怪难受的,因此一言不发。
紫鹃正了正神,道:“我们姑娘要带走的箱笼都在这里了,劳烦林之孝家的看上一眼吧。也好对府里有个交代。”说罢给了一个荷包过去,又道晚上劳烦了她云云。
林之孝一家在贾家,算是奇葩了,非常正派低调的一家人了,见紫鹃递了荷包,却怎么也不肯收,道:“怎么敢收林姑娘的东西,我不过是个奴才殃子,林姑娘虽是客居,也是主子姑娘,说句不见外的话,主子劳奴才看箱笼是看得起奴才,我又怎么能收东西?真收了,第一说不清了,第二呢,我也不是人了。林姑娘既要离去,还请一路顺风,此生平安顺遂,是奴才的心愿。还望以后,平安。”
林黛玉听到她的善意,便道:“多谢。”
紫鹃这才将荷包收了回来,也是叹一声,林之孝一家,真不像贾家人啊。可惜真正主宰着贾府的都是那一帮子蛀虫,真正能信得过的,到底退居二线了当了沉默人。
林之孝家的道:“那我便斗胆细细查看了,还望姑娘勿见怪。有个清楚,姑娘心里也利落,而我也好与老太太和太太交代。”
“这是自然。”林黛玉道。
林之孝家的连声说冒犯了,便一个箱笼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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