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周齐醒过来过吗?
傅明贽不知道,但他认为……周齐应该是知道的。
可如果知道,为什么又要一次次地装作不知道呢?
是,还不够吗?
挫而知勇,周齐一心一意在学语文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心无旁骛。
虽然成绩没进步,但该学还是要学的。
职业选手不能投啊。
虽然这个世界可能没得分指望了,但多了个“好友”也不亏。
走另一种人生——如果他青少年时期没一日日地只会打架酗酒,后来没进青训队,一年年安分地留在学校,或许他会和现在一样,努力考个大学。
高三复习节奏很快,日子也过得很快。
高三上学期结束了。
这个寒假只有两个星期,年初七开学。
开学后一模二模三模,高考。
他走的时间应该在出高考成绩的那几天,刚好还可以陪傅明贽过个成年生日。
时近年关,今年冬天还没下过雪,枯瘦的枝干萧萧瑟瑟地插在周齐前院园圃里,冬日冷得似乎天都是蒙蒙灰的,不到五点钟天便阴了半边。
风很大,刺啦啦地刮过门窗。
电视里播着春节前的预热联欢会,周齐捧着电脑窝在沙发上玩单机游戏。
傅明贽默默地坐了过来,看了看玩游戏不理人的周齐,又皱了皱眉:“周齐,你……”
还没说完,傅明贽手机响了。
陌生来电。
周齐抽空瞧了眼傅明贽,电话打了一分多钟,自始至终都是电话那端的人在讲话,傅明贽一个字都没说,只是眉眼压得愈来愈沉。
通话结束了。周齐问:“有什么事吗?”
傅明贽一直不是那种喜欢把情绪摆在脸上的人,可某一瞬间,好像更深层的什么也被抽离掉了。他失神道:“医院的电话,我妈……出车祸了。”
傅明贽已经很久不再和他家里的人联系,周齐都快要忘了傅明贽还有家人了。
上次暑假去国外到底办了些什么事傅明贽没有细说,周齐只知道从那次暑假以后,他既没再看见傅明贽的父亲来联系他,也没见过他的母亲来找过他。
也或许有,但都被傅明贽藏起来了,周齐看不见。
周齐立即站了起来,简短问:“走吗?”
傅明贽缄默着。
不知道多久,终于回答了:“走。”
大过年的出租车不太好找,医院也不近,到医院花了半个多小时。
天已黑透了,两个人默契地谁也没说话。
医院里灯火通明,炽白的灯照通了整条走廊,照得人眼睛发疼。
一个戴口罩的护士走过来:“您好,您是……吴岚女士的家属吗?”
傅明贽盯着顶上刺目红色的“抢救室”:“是,麻烦你说一下情况可以吗?”
“是车祸事故,具体情况我们医院也不了解,您是吴女士手机联系人中唯一一个能打通的联系人。您是吴女士的儿子吗?”
“是。”
签了手术同意单,又下了病危通知书。
周齐第一次找不到话可以说,他找不出安慰的话。
“你……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交手术费用。”
可傅明贽把他拉住了,声音发哑:“别走。”
周齐手脚无措地站在傅明贽面前低头看着他。
傅明贽轻声说:“坐在这里,可以吗?”
傅明贽看不出难过,也没有眼泪。
只是很孤独的样子。
周齐坐了回去,迟疑了一下,握住了傅明贽的手。
是路人打的急救电话,肇事司机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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