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着他,他受不了傅明贽的视线,就抬手盖住了傅明贽的脸:“我能去哪呢?别说了。”
“……”傅明贽看着周齐疲倦的面容,很轻地吻了吻周齐的手指。
手术结束的时候是第二天清早了。
一夜医务人员没睡,走廊上的两个男孩子也没睡。
白大褂出来了很多次,一遍遍地问,一遍遍地答,渐渐地从“努力抢救”到“情况不乐观”到“做好准备”,愈来愈差,临清早只是叹了口气。
傅明贽自始至终不言不语地盯着抢救室的门,所有话都是周齐问的。
到了清早,周齐知道他不配做承诺,可还是抱了抱傅明贽。
“天亮了,”周齐叹息,“还有我。”
傅明贽垂着眼睑,悄悄地收紧了周齐的衣角:“我知道的。”
事故街段监控很多,在寒假结束前就结案了。
肇事司机抓到了,是个晒得黢黑,穿着一身烂羽绒服的中年男人。去警局一见面,就“噗通”跪了下来,朝着两个年纪不知道比他小多少的男孩子痛哭流涕:“我对不住你们……我鬼迷心窍,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可我、可我真的一分钱都拿不出来,把我抓了去我一家老小都指望我养活啊……”
冬天天黑得早,吴岚喝多了,在人行道上,遇见了有辆赶黄灯过线的菜贩车。
菜贩子从外地赶回来过年的,疲劳驾驶又想快些回家过年,就出了事。
明天开学,年后到现在傅明贽都基本没合过眼,吴岚好多年没联系过家人了,傅明贽都没见过外公外婆,所以丧葬的所有事都担在他一个人身上。
丧葬的事刚刚结束,警局的事又找上来了。
除了陪陪傅明贽,周齐也没别的能做的了。
傅明贽太固执了,所有的事都非要自己做。
警察严肃道:“因为考虑到肇事逃逸的状况,所以按照刑法来说,是要判三年到七年有期徒刑的,另外肇事者还要负责丧葬费,死亡赔偿金,考虑到吴女士儿子还是未成年人,所以还要负担被扶养人的生活费……”
菜贩子吓得瘫软在椅子上,失魂似的嘟嘟囔囔着外地方言,天塌了一样。
周齐看了眼傅明贽。
傅明贽消瘦了很多,因为疲惫显得脸色很差,冷漠地站着:“我不接受赔偿金,诉讼我已经提交到法院,我只要求依照法律……”
话没说完,傅明贽踉跄了一下,脸色发白地撑在桌子上。
周齐叹了口气,递了瓶水过去:“改天吧,你太久没休息了,身体撑不住的。”
傅明贽接过水喝了口,简短道:“不用。”
“不用”的结果就是开学前三天,两个人都请假了。
傅明贽住院,周齐陪床,顺便补作业。
作业没写完周齐也不敢去上学。
买了两份午饭回来的时候,傅明贽已经睡着了,周齐就放轻了声音,闲的没事拨弄花篮——听说年级第一“学习用功”到住院的这件事,21班师生大受感动,特派严祎等四位同学,前来医院送了个半人高的大花篮。
周齐从花篮里抽了支红玫瑰——花篮不知道是哪个比买的,来探病买了一花篮玫瑰花。
红玫瑰被坏心眼地别在了年级第一的耳后。
周齐没忍住笑了声。
年级第一似有所感地睁开了眼,皱了皱眉,他一起身,玫瑰从耳后掉到了枕头边。
傅明贽拿起玫瑰看了看,眉头皱得更紧了,又抬眼看了看一直瞧他的周齐,哑声问:“你一直看我干什么?”
周齐把花给他别了回去,正儿八经道:“我觉得你长大了。”
年级第一拧眉道:“我一直很大。”
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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