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痘,拘束地一直在搓鼠标。
第一局还没开,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齐,又扭过头去了,什么话也不敢说。
第一局。
游戏时间22分48秒。压倒性胜利。
打完第一局江正鸣才明白了周齐说的那句“我打的只有你”的话的意思。
他3-7,周齐8-4。
他的七个人头数,全在周齐手里。即使是冒着必然一换一的风险,周齐依旧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一换一,全图十个人,却凝缩成了他和周齐两个人的训练。
隔着两台电脑的距离,江正鸣听见周齐懒洋洋的嗓音:“下一把了,开吗?”
江正鸣牙关紧咬:“开。”
下一把。
毫无变化,对面二十多分钟的优势局,全图周齐只盯他一个人。
这把他2-4,周齐4-1。
又是周齐,又是周齐:“行了,下一把,继续。”
江正鸣没开。于是周齐问:“江正鸣,不敢打了?”
江正鸣声音冷到了冰窟里:“继续。”
又是周齐:“先别继续,你要觉得不公平,咱俩换个位置,换个队友……换吗?”
可恨的又不是队友,又不是那几个青训队的小屁孩。
“不,换。”
第三局——第三局了。还是输了。
有个屁的区别,第三局跟第二局,跟第一局,都没任何区别!完全是在浪费时间,打三局还不如打一局就结束,有用处吗?
打比赛哪有这么打的,哪有这么凶、这么死追不舍的,哪有这么……让人躁怒的。
周齐这他妈的是什么意思?
玩针对?告诉他,再告诉别人,他打得差劲透了,不配浪费职业名额?
三局,大半下午过去了。
周齐没急着新开第四局,仰在椅子里,慢腾腾地问:“小江儿,感觉怎么样?”
两三个小时过去,薄薄的一层汗湿在衣里。训练室有中央空调,可也耐不住按天计时地钉死在训练室,一局、一局又一局无止境地训练下去。不像是电竞青训队,倒像网瘾少年戒网中心。
周齐就是从青训队上正式一队的。
江正鸣也是。
江正鸣这辈子都不想时光倒退到三四年前,退到这段在青训队呆过的做梦都想着出人头地、向家人证明他的选择没错的日子。
但周齐不这样。
他没想过出人头地,也没家人会在乎他做了什么样的选择。青少年时期浑浑噩噩,直到青训队教练把他带进青训队,告诉他,他以后可以留在这里。
教练不允许他打架,他就不打了;教练不允许他酗酒,他就再也没宿醉过,教练逼他戒烟——这一点周齐到现在还没改得了,不过不会再在那老头面前抽烟了。
但到头来,他还是没好好听老头的话,如果他好好听,他今天也不会在这里。
过去的事太多,梦一样,周齐恍惚了一会儿。
江正鸣紧闭嘴,不回答他,周齐便又问:“你在想什么?”
“想你他妈的这么玩有意思吗?证明你比我强,我可以退役,你来替我打比赛了,是吗?”江正鸣冷笑。
周齐笑了声:“那就继续。”
江正鸣猛地起身:“谁陪你浪费时间!”
周齐坐着,抬起眼睑,字正腔圆:“江正鸣,坐,下。”
他说得慢,明明就几个字,却刀子似的压人,江正鸣一下子从愤怒里清醒过来一点——周齐这样子,很吓人。像压着什么,一压不住了,就会出事。
他第一次发现周齐有这副模样。
江正鸣不自觉地坐下了,脸色很差:“操,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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