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月醒来的时候已是半夜。
她双手被束在身后, 绳结勒得她手腕生疼,肩膀像是被人大力扭过, 也疼得厉害,冰凉的水泥地让她不住地打着冷颤。
有脚步声在身边来来去去, 空气里似乎有一股火锅的味道。
辛月没有出声惊动旁人,只费力睁眼想看看自己在哪, 可脑袋里疼得像是要炸开了, 强烈的昏沉感让她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视线模糊中, 她看见身边站着两个黑衣的男人, 离她不远处有一张红木的圆桌, 桌上的铜锅正呼呼冒着热气。
一身西装革履的桑旗坐在上首,正用餐巾拭着嘴角。易琪在他身边,畏畏缩缩地拿着筷子,半天没动, 失神得不知在想什么。
看见他们, 辛月心下一沉。
察觉到辛月的视线, 桑旗阴鸷的双眸忽然移了过来。
他轻轻一笑:“醒啦?”
他语气很和善, 和善得叫人作呕。
桑旗突然出声将易琪吓了一跳。她转头惊恐地望着辛月,手上一抖, 筷子掉在了地上。
桑旗不耐地“啧”了一声, 不悦地沉声道:“琪琪。”
“对不起、对不起!”易琪立刻从板凳上摔了下去,她趴在地上捡起筷子,颤着手将上面的灰尘擦了又擦,一直到筷子重新变得光洁如新, 她才颤颤巍巍地重新坐回位置上。
“过来坐。”桑旗看了她一眼,淡淡吩咐。
他这话是对辛月说的。
他一声令下,守着辛月的那两个人便一左一右地拎着辛月的肩膀,将她提到了桑旗对面的位置上。
辛月肩上本就有伤,他们手下也并不留情。辛月痛到皱眉,却连吭都没吭一声。
头顶吊灯的灯光照下来,辛月脸上一片煞白。
桑旗饶有兴致地瞧着她倔强的表情,忽而一笑:“你跟你父亲的个性还真像。”
他突然提到辛达,辛月登时便冷了脸色,“当年的事情,全是你做的,是不是?!”
桑旗拿着筷子在铜锅里搅拌了两下:“你说当年,是哪个当年?邵凯当年,还是你父亲当年?”
辛月脸色不变,冷道:“全部。”
桑旗拿筷子的手一顿,抬眼一笑,“呵。”
“你要说你父亲那件事,确实是我做的。谁让他不肯乖乖跟我配合?”桑旗放下筷子,慢条斯理地用桌上的餐巾擦了擦手,接着说:“至于邵凯,我可全是替人消灾啊。”
他没有说易宣的名字,但辛月又岂会不明白?
可她并未如桑旗所想的那样露出不悦或抗拒的神情,她浅色的瞳仁里尽是一派淡然。
“你不是替人消灾,你是替你自己。”
“哦?”桑旗往后一靠,颇有兴趣似地问:“何以见得?”
辛月冷道:“因为你怕邵凯查出了你在Z城贩毒的证据。”
“哐当——”
她话音一落,仓库角落里突然发出一声异响。
桑旗皱眉望过去,只见靠近门边的两个人正弯腰去扶倒在地上的水桶。
他不悦道:“都给我小心点。”
那边两个人应:“是,七爷。”
收回视线的时候,桑旗眼尖地看见辛月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
他冷下声调问:“你笑什么?”
辛月抬眼望着他,淡淡说:“这个地方,我已经来过两次了。”
桑旗皱眉:“你知道这是哪里?”
“这里是承建从前的仓库。”辛月费力摆正身体,学他的样子靠在椅背上,“五年前,我之前在这里,也有过一次不太愉快的经历。”
“那个时候,这个厂区尚且运转良好,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