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子概说得淡然,浑不将底下三百多人放在眼里,李景风见他这气概,又是钦佩又是担忧。
此刻大棚内外一片静默,棚外妇孺们脸色惨然,更有不少妇女嘤嘤啜泣,有些年纪小的还不知发生何事,一些年纪稍大的马匪更是连连摇头,彷徨无错。李景风瞥了一眼祈威,向来蛮横粗暴,连饶刀把子都敢冲撞的祈威此刻铁青着脸,似乎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唯有饶刀把子坦然无惧,只听他冷笑道:“三爷真是大口气,莫非银卫已将这山寨包围了?不然,你一人真能挑下寨里这百多人?”
“大年夜里天寒地冻,也只有我闲得慌来这山寨做客。”齐子概摸着下巴道,“外头没人,眼下只有我知道这山寨,你们要是杀了我,明儿个太阳照旧升起,由得你骑马扯旗。”
“三爷,划个道吧。”饶刀把子道,“今日山寨露了隐密,让三爷直捣黄龙,这事三爷想怎么了?”
“强龙不压地头蛇,让你说话,你想我怎么了?”齐子概道,“你说,我听着。”
李景风甚是焦虑,他初入江湖,齐三爷的名声虽听过,却不知道是个怎样的人,只听说他武功高绝,是有名的好汉。但武功再高,能一个人应付这百多人吗?他无论怎么想象都想不着以一敌百的景象,真动起武来,三爷只怕要糟。
然而齐子概是崆峒掌门的亲弟,论起身份是青城雅爷这辈,比之沈玉倾还要高上那么一点半点,若死在这里,那真是震动武林的大事。崆峒就算把地皮给刮了,也会找着这杀人凶手,仇名状一发,山寨里三百余人只怕一个活口都留不下,这纸真能包住火,端得不漏风声?又,三爷既然到来,是否铁剑银卫早已知道饶刀寨,让这三爷来探探风声,摸摸底细?三爷有恃无恐,是否也是因此?
若三爷杀不得,那只能关起来作为要挟了,或许能争取时间,替山寨找个出路?想到这,李景风一愣,心想,我怎么一心替山寨着想?要逃走,不正得着落在三爷身上?三爷要是被关了,岂不是更无出路?
可若三爷今日不死,只要一离开山寨,山寨已被发现,必然遭到剿灭。杀不得,放不走,当真难办。他左思右想,想不出一个结果,就看饶刀把子如何开口应付。
饶刀把子道:“就两条路,三爷选一条。一,三爷要杀,这里一百多人跟你拼个死活。”
齐子概点点头:“还行。”
“第二条,三爷给条生路,今冬过后,饶刀山寨散了,弟兄们各谋生路,从此富贵有命,生死在天。”
祈威脸色一变,道:“寨主!山寨散了,弟兄们怎么活?”
饶刀把子道:“顾不得,弟兄们只得各安天命。”
老赖皮听了这话,高声喊道:“刀把子,你不能撒下兄弟不管!”又有人喊道:“三爷又怎地?我们跟他拼了!”
呼地听得一声吼叫,一条人影跃起身来,冲向齐子概,原来是饶长生。他之前被李景风扫倒在地,一时不能起身,齐子概自报名号,他忍着等疼痛过去。他不知父亲为何如此忌惮这名“三爷”,只听到父亲说要解散山寨,愤而暴起,挥拳打向齐子概。
饶刀把子勃然变色,冲向前去,喝道:“蠢才,作死吗!”
饶长生才到齐子概面前三尺,李景风看得真切,只见齐子概右脚一扫,正扫中饶长生膝弯,饶长生扑地摔倒。大过年正当节庆,饶刀把子随身的鬼头刀未带出门,他救儿心切,将手上当作彩品的初衷刺向齐子概。齐子概伸出双指一夹,夹个正着,饶刀把子顺势抽剑,他刀剑均有造诣,一招青蛇出洞递向齐子概胸口,要逼齐子概后撤。
齐子概仍不起身,伸指一弹,这一剑便歪去一旁,饶刀把子重心偏斜,眼看要摔倒在齐子概怀里。他功力深厚,只踉跄了一步,伸手抓住饶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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