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下山的虎子并不晓得一只黑蝎子尾随在后,它披着夜色轻巧的在草叶里蹿梭,眼前的目标仅隔半米的距离,背面晌甲微微一震,压低了前身纵然一跃,悄无声息间落在了壮汉后背处,两螯紧紧勾牢。
混在一堆牛羊膻气血腥交杂的洞口外,满川不适的吐了口气,周围除了风呼啸的动静,剑修的敏锐令他感知到了一丝不对劲。
除了身后手腕上的绳子,虎子还在他腰上连了另一根麻绳绑在洞口的石墩子上,是一个废弃许久的山神石墩,外表还有香火蜡烛融化后沾粘的痕迹,只是时间长了,鲜艳的烛油黯淡无光,还黏附着吹不落的灰。
手绑着绳子,经了一夜再怎么挣扎也逃不脱洞口,待夜里魇兽出没时,这书生估摸着骨头也不剩。
若是常人,受了如此苦楚必定是逃不出这劫,满川修炼多年,即便是预知此事也并未有所胆怯,隐在睫下的眼冰冷如霜。
有人在看着他,而且并非是魇兽。
村里的人没有这胆子悄悄躲在林子里盯他的梢,即便是有也没如此冷静定力,他忆起村民嘴里跑掉的齐麟,心下四定,在林里观望的必定是齐麟没错了。
这几日的相处,到底让他有些低估几十年前便沦至魔界的齐麟,若是没那回意外,凭借着他对齐麟的了解,此人绝不会如此狐疑不决,皎皎之子除了傲气些,做事坦率认理,万不会如此。
他假意挣扎了一番,离那群牛羊尸体远些,将文弱书生的性情体现的淋漓极致,同平日里不近人情的剑修完全相反,根本瞧不出是同一人。
待他挣扎小半个时辰,靠在洞口喘气之时,齐麟耐心有限,脚下点了枯枝便走了过来。
满川听见声响警惕回头,瞥见齐麟之时面上惊愕不已。
“齐兄!”
“聒噪。”齐麟眉间蹙起,眼部轮廓本就比常人深邃,如今一皱,眉根落下一片阴影,绰约着眉尾蝎纹妖异无比。
满川泄了口气,身后的绳子假意一挣,齐麟去扯之时松懈了不少,倒也没怀疑,替他解了身上绳索,手腕一甩,将绳索扔至草中。
本想独自下山办事,倒也没料到齐麟会帮他的忙,解了绳索,似乎还打算将他带在身边。
“怜儿,”满川搭在齐麟肩上,接连喘了两口粗气,很是焦急的拦住他往洞里走,“怜儿还在山下。”
齐麟厌恶别人的触碰,他侧过身子甩掉满川的手,面有不虞盯着他,“你难不成还想让我去救你表妹?你听过魔族会救人的?”
满川自知理亏,憋了口气回去,一副书生做派甩袖就要下山,“我自会去救,多谢齐兄相救。”
若是能撇下齐麟,独自去打探那口井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哪知齐麟哪根筋不对,听见这两句话反手捏住满川的后肩,“先在这等着。”
听这话好似激将法起了作用,满川心里一哽,倒也不好再发作,他转身紧攥着手心,一言不发。
从腰间抽出软鞭,齐麟凌空一挥,竟似将空气击出一阵厉响,练了百年的剑修换了武器倒显得极其趁手,他行至两步,洞里黑漆漆一片,从腰间芥子袋中取了照明珠来搁在凹进去的墙壁上,又是一挥,手里握着的软鞭细软黑亮,仔细瞧便能瞧见上面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浸透多年才有的成色。
满川在洞口等待,如今天色还早,为防意外还是站在了树后,林子里的树大都百年岁龄,挡住一个长身玉立的青年是远远够了的。
这个时辰,魇兽在洞里睡的正香。
正如花怜那晚所见,魇兽的外形是一只土拨鼠,皮毛油亮,四肢有力,瞧着便是生活过得相当不错。
魇兽钟爱纯净灵魂,本是无实形,潜入他人梦中捕食,这只也不知为何有了实体还爱吃生肉,被三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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