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北风,冷的人彻骨。
“今晚的事情,你们听过就罢了,一个字都不许往外传”王氏环顾屋里站着的丫头、婆子们“谁若是敢背着我偷偷地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仔细着皮。”
“奴婢谨记。”
众人低头应“是”,陈汝摆摆手,让她们都退下了。
他劝妻子“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也是好事。咱们为人父母的,做好他们的后盾就够了。再有另外的,就是替他们把着些,不能逾规越矩,毕竟他们还年轻,太血气方刚了。”雪姐儿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小时候的遭遇又不好。管的深了不是,浅了也不是。他只能更宽容一点。
“你倒是看得开。”
王氏用帕子擦眼泪“你说的我都知道,不过是担心,雪姐儿一个女孩子家,错拿了主意,可是要悔恨终生的。”
“哪里就如此严重了”
陈汝笑道“我看雪姐儿是个明理、懂事的好孩子,本分也稳重,你的心就好好的放到肚子里吧。”
听到丈夫劝她,王氏的心情平复了些,坐在一旁的圈椅上歇息。
陈汝又陪了王氏一会儿,才挑帘子出来。按规矩,今晚他要留宿在柳姨娘的房里。
李妈妈见侯爷走了,便进屋里伺候王氏。
“夫人,侯爷的话老奴也听见了您要放宽心。三小姐是您的亲骨肉,她的秉性、脾气您也该了解的。兴许就是侯爷说的,事情太突然了,三小姐还不适应而已。”
“不是的。”
王氏摇摇头,长吁一口气“正是因为我了解雪姐儿才更确定她心里藏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又不能说出口”
“您要是实在放不下。”李妈妈顿了顿,说道“老奴派个可靠的人暗地里看着些三小姐,有了消息立即通知您。”
王氏“唉”了一声,“就这样吧。”
雨又急又快,瓢泼一般。
白雪的身上穿了蓑衣没有淋着,鞋袜却免不了要遭殃。脚一受寒,整个人都觉得冷。回了海棠阁后,她洗了个热水澡,又换上干净的衣衫,围着被褥坐在架子床上。
“小姐”
秋菊手拿青绿色细棉布手巾给她擦头发上的水珠,欲言又止。
白雪摆手让其他伺候的人都下去,屋子里唯独剩下了秋菊,她才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也别问你是个聪明人,等时机到了,自然就看明白了。”
她不是不信任秋菊,是不能说。
秋菊“嗯”了一声,果然说起了别的“天气太冷了,您不应当雨夜里洗头发的,奴婢瞅着您的脸色不好看得了风寒就糟糕了。”
白雪刚想说没事,却连着打了两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吩咐秋菊“把火炉子挪到床边,离得近点,头发也能干的快。”每逢洗澡,她必要洗头发的。不然,总觉得别扭。前世的时候也是。
秋菊答应着,青绿色细棉布手巾递给白雪,招了几个丫头进来,一起搬火炉子。
夜深沉,雨终于停了。
万籁俱寂。
正是安眠的好时候,外间守夜的半夏却被一阵呓语声惊醒了。她迷茫了好一会,才发现声音是西次间传出来的。
西次间是小姐的卧室。
一想到此处,半夏急忙起来,披上夹袄,趿拉着软底绣莲花棉鞋进了西次间。
“小姐,小姐”她唤了两声,没有回应,于是撩起淡绿色细布绣兰花帐子,借着照明烛火,去看白雪“您怎么了”
还是没有回应。
半夏又起身去点亮屋里的松油灯,这一下看得就真切了。她吓了一跳,“小姐,您的脸好红。”伸手去触摸白雪的额头,立刻急了“好烫手。”
“快来人啊,小姐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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