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影像”的教育,大概率能将幼年盗窃乞讨不顾善恶的脏兮兮小姑娘,一点点引到正道上。
南丁格尔穿着单薄的缎面睡裙,只觉得寒意从脚下踩着的血水里往她身上蔓延。
可她又知道梦是不会有寒暑的,这是她的心在寒冷,为这之后将要发生的一切。
鸦发的少女处理好这些不合心意的小事,转身就往四楼的加护病房跑,南丁格尔没有迈步,但她周身的花树、石阶、玻璃门、点滴挂瓶……就像是高速后突然模糊的默片,收缩后退。
少女的身形顺着急速天黑又天亮的外界,出现在一扇米白色的半掩的门前,伸手就想讲它推开一些。
南丁格尔在她身后,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察觉到动静而朝这边望过来的青年,单薄的就像一阵风——多年缠绵病榻,再俊朗风流的人物都不可能如健康时一般无二。
波西,这个来自东方古国的兄长……在幼年南丁格尔的心中一直是高大的。
在她脏兮兮只能勉强够到他大腿的年纪,那个能画好看的水墨画、用叶子吹一支小调、却也能行云流水的打架的少年,就像是一座不险峻但沉稳有力的高山。
他温暖带细茧的手能一下子包住她大半的脑袋和脸,帮她擦掉脸上的脏兮兮。
他的手,能把她从冰凉的雪地里抱出来,搓红冻僵的脸蛋,挥开等食冻死的尸体的野狗,抱到破破烂烂的棚屋里,喂一碗蛋花米粥。
他的手,能一下子糊住阿尔杰冒火的红发脑袋,推着炸毛的小狮子别来欺负新来的夜莺幼鸟;也能在瘦子杰克不满于孩童“面包给猴吃也能比你们偷的东西多”的质问里,挡住对方怒火中烧的巴掌。
……
可他再也不会比她高了。
罕见的器官衰竭侵蚀着青年的躯体,这十年里,年岁增长的速度在他身上放到极缓,长久拿着画笔都让他吃力。
“樱花开得真好啊,我的小夜莺。”他收回望着窗外那棵盛放的花木的视线,挺精神的笑起来,“这让我突然想起从前和你讲过的故事,欧·亨利的《最后一片叶子》,老画家贝尔曼为琼西画了一片藤叶。”
《最后一片叶子》里,青年画家琼西患了肺炎,病入膏肓,心存死意。她将生命的希望寄托在窗外藤枝的叶片上,当那最后一片藤叶落下,就是她的生命结束之时。年过六旬的贝尔曼,却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在那叶子真正落下之后,悄悄的,在墙上,画上了一叶以假乱真的藤叶。
南丁格尔站在少女夜莺的身旁,偏头就能看见她邀功一般的依恋表情:“那叶子是画的,这棵树却是真的开花了呢。你会好好的,波西。”
最后一句话含着谁都能听出来的期待和欢快。
亚裔青年就轻轻的笑起来:“嗯,今天我感觉有力气了许多,好想画下这棵樱树啊。”
然而病房里的颜料早已因为长期不用而干涸了。
少女身后的南丁格尔闭了闭眼睛,钴蓝眼眸瞳孔收缩,终究是没忍住一般,虚弱的说了声“不……”
没有人听见。
这声含着痛意的拒绝和少女欣喜的“那我现在去买颜料,很快就回来”混在一起,仿佛虚幻与现实的交错,但另一个自己却根本毫无所觉。
盛在一个又一个小方格里的细腻鲜艳的色彩最终和恐怖分子面罩上鲜艳的油墨混在一起。
文具用品店的电视机里,八点档连续剧和广告被突然充斥整个屏幕的Joker的脸替代。
在光影诡异的扭曲过后,一张面孔惨白、油彩斑驳、荧光绿发蜷曲肮脏、红唇晕开、银牙闪烁笑容夸张的男性的脸,猛地占据了整个长方形屏幕。
“啊……蝙蝠侠……”
诡异腔调从显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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