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自己幸好是个阉人,这种上一刻还抱着亲,下一刻就撕破脸各不待见的事,他这辈子怕是学不来了。
东宫大堂内齐荀一回去,大堂的门便紧闭,一直到半夜,齐荀才从里出来,连着几个夜里都没歇息好,齐荀神色并不太好。
第二日清晨,东宫上下都已经收拾准备妥当,齐荀才从东暖阁里出来,褪去了官服,又是一身蓝色的布衫,干净利落地出了正殿,直接朝门口而去。
并没有让人去听雪居找安娴。
而安娴特别识相,心虚恐惧支配者她,昨儿夜里一夜都没有睡好,一早为了显出自己主动示好的态度,早早的就等在了门口,此时见齐荀出来,安娴心口一跳,脸上的笑容明媚,微微向前走了两步主动迎了上去。
初遇他时,也是一身蓝色布衫,没有穿官服时的威严感,多了几分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与此时倒不分上下,昨夜那般妖孽撩人的笑容犹如镜花水月,再也不复来。
“殿下。”安娴对齐荀乖巧地行了礼,意料中的并没有得到回应,齐荀还没到跟前时,安娴就弯了腰,等她抬起头,齐荀人已经从她跟前走过,上了马车。
明显还在生气。
安娴提着心,紧随其后,跟着齐荀上了同一辆车,铃铛与刘嬷嬷则是走到了后方,坐上了专载货物的马车。
马车内部就跟一间精致的小屋没什么区别,安娴上去的时候,齐荀正坐在里侧,笔直的身子,视线也是笔直的,眸子里没带任何温度,如安娴第一次在东宫的院子里见到的目光一样,冷漠淡然地让人不敢靠近。
安娴小心翼翼地沾了半边屁股挨着他坐下,见他并没有异议之后才将自己完全放在了坐垫上,安娴刚坐稳,马车摇晃了一瞬,这回南下之行算是正式启程了。
马车内的气氛沉闷到安娴不敢大口呼吸,如此坐了一会,终究还是没忍住,这一路上,两人总不能这般冷战下去,安娴从怀里掏出了一方小盒子,取了里面的一颗糖,糖是那日齐荀送来的。
“殿下,吃糖吗?”安娴将掌心摊开,放在齐荀的跟前,声音很轻,听得出来她的讨好。
然而安娴手都举酸了,也没见齐荀回一声,也没见他拿走那颗糖。
过了一阵,身旁突然有了竹简的声响,安娴默默地收回了胳膊,垂手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一阵忧伤袭上心头,就跟小时候惹了哥哥生气,哥哥不理她一样的心情,失落与委屈让她鼻头猛地泛酸,肩膀微微地开始颤抖,眼泪说掉就掉。
昨儿她也不是故意的。
晶莹剔透的泪珠子滴在她的手心里,积了一窝窝小水潭,马车内狭小的空间,本就安静,这点声响终究还是引起了齐荀的注意。
齐荀屏住心神,本想瞧一会书,不去在意她,谁知道她竟然先哭上了。
他又没将她怎么样。
昨夜依照他的脾性,是应该对她惩戒,严重一点,他还可以反悔,此次南下不带上她,他齐荀正正当当的男儿,何需强迫于她?从昨夜到现在,曾几次想冲过去质问她,既然不愿意,他可以将她送回陈国,但最后他都独自忍下了。
她还有什么资格哭?
齐荀不耐烦地侧目,冷漠的目光定在她被沾湿的睫毛上,只是一瞬,又彻底的泄气了,回头咬牙瞧着前方,呆滞了一会,蓝色袖口拂动,从她摊开的掌心里,将那颗糖拿了过来,极快地放进了嘴里。
这女人简直就是魔鬼。
齐荀咬着牙,嘴里糖的甜味蔓延,怒气渐渐地消去,手里的竹简重新拿起,借着马车窗外的一线光,汇聚了精神,坐的端端正正。
掌心里的那颗糖被他拿走之后,安娴的心情瞬间转晴,眼泪说收就收,这会子瞧着齐荀的侧脸,转眼笑起来时,眼泪挂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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