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纯黑修身的高定西服,考究却又不喧宾夺主的袖扣和腕表,再配合那副被粉丝夸上天的挺拔身材,讲道理,周辅深这一身都可以直接飞去国际电影节走红毯了。
江燃看得神色木然,其实按说在这么个日子,看到周辅深捯饬得跟个要开屏的孔雀似的,他本该觉得心寒,但实际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除了早就心灰意冷不抱期待以外,也实在是因为两人同床共枕四年,周辅深时不时做出的诡异举止已经可以凑成一本迷惑行为大赏了,江燃向来见怪不怪。
如果是以前他可能还会分析一下周辅深这么做的奇葩心理,再琢磨着对症下药,但现在……真是咱也不清楚,咱也不敢问。
与那道平静的视线一触即分,江燃返回到茶几旁,从文件夹里抽出那张薄薄的离婚协议书,推到对面。
“你看看,没什么问题就签字吧。”
周辅深默不作声,他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江燃空无一物的左手无名指,随即便走下来,弯腰按住那张A4纸。
这个角度下,江燃一眼就认出来,周辅深颈间那条领带是自己在他去年生日时送的,可说是送,却并非是常人所想象的那样,早早就准备好了东西,再在当晚进餐时挑气氛极好的时候突然变出来……他和周辅深的小日子可远没有那么浪漫。
事实上,江燃当时先是打电话预约了周辅深第二天下午的时间,详细报告了自己要送礼物的动机,然后在经对方审核通过后,才能在那天,在周辅深的陪同下,前往对方早就指定好的地点购买礼物。
至于那天后来的情景,江燃现在想起来都还记忆犹新,因为他人生中本该美好的一下午,就浪费在一直挑选两条几乎大同小异的领带上了,特别是在他最后看得眼花缭乱,随手指了一条后。当时周辅深眉峰一挑,那副‘我就知道’的微妙表情,差点想让江燃当场夺过领带一把勒死他。
可说千道万,哪怕往事都好似充满了不堪回首,但江燃却不得不承认,此刻这条领带还是让他的心突兀被触动了一下,以至明知可能会失望后他却还是没能忍住,开口问道:“……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来戴这条领带?”
“随手从抽屉里拿的。”周辅深闻言抬起眼皮看他:“怎么了?”
那双眼睛平静而深邃,但里面空无一物。
他忘了,江燃想。
“没什么,就是……挺有眼光。”
说完,江燃还没来得及品尝舌尖泛起的失落,就迎上了周辅深‘这不是废话么’的目光,顿时满腔怅然一扫而空,把钢笔递过去道:“签字吧。”
周辅深接过来,笔在指节上打了个转后被端正的捏在手里,他低下头,目光甚至没在那张纸上多做停留,便直接提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好似迫不及待。
“早知道我就在下面垫个几千万的支票让你签。”江燃强行压住喉咙口的不适感,凉凉道。
周辅深则淡定地将协议书推还过去:“如果真是那样,你不用垫在下面我也会签。”
“………”江燃闻言瞬间喉咙发紧,半晌才一言难尽道:“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油嘴滑舌的呢?”
“不是油嘴滑舌,我不差这些钱。”周辅深盖上笔帽,坦然道:“况且的确是我有错在先。”
周辅深忽然变得通情达理,倒让江燃觉得不习惯了,他本以为周辅深的‘况且’后面接的会是‘离开我是你的损失’。
“虽然离开我是你的损失。”周辅深紧接着道。
江燃:“…………”
事到如今,他还在期待这个人什么?
江燃默默收好那张离婚协议书,然后一言不发地拉起行李箱,周辅深这时却伸出手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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