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缈亲手替老者斟了一杯酒。
老者平日爱茶不爱酒,这会却被这浓厚的酒香勾起了兴致,他接过酒盅,一饮而尽,酒一进肚子里,便觉得通体舒畅,周身暖融融的,身上的疲累也散了许多。
老者有些可惜地咂咂嘴,他方才吃得太快,没来得及仔细品尝,到最后才意识到那酒的独特之处。
“这是什么酒?”老者意犹未尽。
入口甜丝丝的,甜而不腻,辣而不烈,口感柔和得恰好。
“就是寻常的酒,不过温酒的时候放了糖。”黎缈也迫不及待地捧着酒盅抿了一口,舒服地眯了眯眼睛,满意地点了点尖尖的小下巴,“纪掌柜的手艺还是这么好。”
“酒里放糖”老者有些困惑。
他还从未听过这样的说法。
“酒里放糖有什么妙用?”老者不懂就问,谦虚请教。
“老丈,酒里加糖一可掩酒苦味,二可去涩味,可使酒更醇和绵甜,不过多少酒用放多少糖却是个难题,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所以姑娘才说纪掌柜的手艺好,能将这酒煮得恰好。”
“我家姑娘喜欢吃酒,却不似别的姑娘家吃果子酒,烈酒味苦又入不了口,这法子还是姑娘自个琢磨的。”黎缈正忙着吃酒,接话的是阿豆。
老者笑了起来,神情和蔼,“姑娘这好享受的性子倒跟我那游手好闲的曾孙有些相像。”
“咳咳咳...”正捧着酒盅小口小口吃酒的黎缈猝不及防被呛了一下,咳起来,满脸通红。
阿豆连忙取了方帕替她擦拭。
老者反应过来,面带歉意解释道,“我没有说姑娘的意思,姑娘比我那不孝曾孙聪慧多了。”
黎缈咕噜咕噜灌了一杯茶水,缓过气来,有些呆滞的猫儿眼转了转,灵动几分,“老丈还有个喜欢游手好闲的曾孙?姓甚名甚?这盛京谁管混小子都没我有能耐,或许我可以帮帮老丈,保证能让他学好。”
老者哽了一下,瞅她一眼,心里暗骂一句小狐狸,面露悲戚道,“这倒不必劳烦姑娘了,那不孝曾孙早夭了。”
“唉,那可真是令人悲哀。”黎缈配合地叹了口气。
正呈菜过来的店小二听了他俩的话,挠了挠后脑勺,左右看了看两人面上的神色,有些摸不着头脑。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般沉重的话题,怎么听起来就一点也不沉重呢。
桌上摆满了菜,老者捏着筷子无从下手。
金毛狮子鱼、鸳鸯鱼丝、凤尾鱼托、芙蓉鱼片......桌上的菜式除了鱼就只有一碗青菜粥和一小碟炝白菜。
黎缈叫醒了身旁的狸花猫,“化安,吃饭了。”
“化安是这猫的名字?听起来有些像僧人法号。”老者皱了皱眉头,颇有些不认同地道,“姑娘有些太偏宠这猫了,说到底不过是只...”
黎缈将青菜粥和一碟炝白菜放在狸花猫面前时,老者没说完的话卡在嘴边。
“化安就是它的法号。”黎缈笑着道。
老者来了兴趣,满眼好奇,“这猫还有法号?”
“那当然,化安不吃荤不杀生,亦不破色戒,在云顶寺还会跟着僧人参禅拜佛,春夏秋冬一日不落。”黎缈摸了摸化安的头,有些骄傲。
“竟是如此!”老者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笑眯了眼,“这世上倒是无奇不有,我且说这猫长得颇有些悲悯众生的慈悲相,原来是有佛缘,听姑娘的意思,这猫是云顶寺的信徒,为何跟在姑娘身边?”
“静安大师说它跟我有缘分,将来能帮到我,我瞧着它听话,离了寺庙也恪守佛规不破戒便收下了。”黎缈夹了一块鱼肉片,送进嘴里,被烫得吐了吐舌头。
“姑娘也是个有佛缘的人。”老者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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