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修斯站在泥污中，身侧的青年弓身轻声在他耳畔说“这是属于你的时刻, 我先走了, 我期盼当我回来时, 萨泽杜斯已如已经发生过的那样，被洞穿心脏。”

    青年消失在原地。

    资历尚浅的双翼天使们露出惊异的神情，不住地打量洛修斯和洛修斯身边那一片已经空空如也的土地——像不曾有人驻足过, 雨后湿软的泥泞中连脚印都没有留下。

    银色长发的天堂副君向洛修斯走来, 视线短暂地停留在洛修斯与他一样的银色头发上。

    他嗓音低沉“你是健康的，跟随着我们, 我们会带你离开这里，送你前往人间的避难所。”

    洛修斯注视着萨泽杜斯, 从沉睡中醒来后见惯了魔族形态的萨泽杜斯，当回到过去，看见仍是大天使长的萨泽让洛修斯有一丝怅然若失。

    “我不是受难者, 你不必帮助我。”洛修斯摇头，“来日我们会再见面。”

    话音初落, 少年的身形也消失在原地了。

    两侧的四翼天使面面相觑“副君阁下, 他们是……”

    “既然无缘同行, 就不必再忧虑他们了。”大天使长手中浮现出银十字剑, 神态覆上冷意, “人间正值灾厄，人间教皇却向我下了战书, 我要去与教皇见一面。”

    “人间教皇要与你决战吗？”

    “我无意在危急之时做这种无意义的事, 我仅想警示统领人族的教皇现在应该做的事情绝非像个无理智的疯子一样四处找谁打架。”

    “如果你去找教皇, 教皇必将想要通过激怒你来逼你动手。”

    “我不会动怒，也不会动手。”大天使长淡淡道，“世人蒙难，我不会把时间和力量浪费在这种无谓的仇怨上。”

    在这个世界，洛修斯又将曾经发生过的事亲眼目睹过了一遍。

    萨泽杜斯曾与弗拉德交战过——但很短暂，萨泽杜斯无意与弗拉德纠缠，天使们由大天使长的副手暂代统理，萨泽杜斯与弗拉德交涉无果就选择了离开。

    他身上只有很轻的皮肉伤，很快就可以愈合。

    但弗拉德跟随着他，像暗中潜伏的毒蛇，随时等待取走萨泽杜斯性命的机会。

    但这是件相当困难的事情，萨泽杜斯拥有造物主二分之一的力量。

    只有主和暗面可以做到。

    当金辉流逸的剑锋击碎萨泽杜斯几近透明质的心脏时，洛修斯眼前的景象迅速白化消退，丛林、天空、河水都迅速远去，只剩下六支羽翼的大天使长因心脏破碎的疼痛而单膝跪地，攥死了手中的银十字剑，血迹一点点浸染上银色的长发。

    洛修斯感觉到暗面站在了他身后，他不知道暗面对他做了什么，洛修斯在猛地抬头盯着他的萨泽杜斯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和憎恨。

    身后的土地延伸来一丝浓郁的黑，从暗面而来，渐渐侵染上大天使长的身躯。

    光暗全然冲突的力量在萨泽杜斯躯体内骤然爆发开来，洛修斯看见在上万年的过往中即使濒死都面不改色的天堂副君一下子脸色苍白、冷汗涔涔，银十字剑逼迫刺穿了他的手掌。

    像滴入了一滴墨，黑色从银色长发的发尾慢慢蔓延过来。

    洁白轻盈的羽毛在落地前，沾染成了黑色。

    深渊从萨泽杜斯脚下裂开，将他吞没了进去。

    暗面从身后轻轻地拥抱了一下洛修斯，在他耳边呢喃“我们……来日方长。”

    在景象全部消退前，洛修斯看见了暗面掉落在他脚边的鸟嘴面具。

    在洛修斯已经离开的国度中，暗面置身在丛林中，金色长剑在他手上提着，面具已然掉落，露出了那双弗拉德的眼睛。

    而与他数尺外，是真正的弗拉德，四千多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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