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当下冷笑出来。
“哪里来的粗使丫头?长得这么丑,也敢和本姑娘说话?”
奚落讽刺的话刚刚落下,身后,乍然一道杀气挟着雷霆之势袭来。
“姑娘小心!”
只听得一声惊呼,黄衣女子凭着求生本能一个旋身堪堪躲过,那道凌厉杀气便贴着她的脸颊划过,在她左耳边留下“噌”的一声若有似无的声响,带着她鬓间垂下的整束头发齐耳割下。
同时,一把匕首稳稳刺入厅中的柱子,不偏不倚,入木三分。
一道清润的嗓音从外面传来,不轻不重:“你不妨再多说一个字,且看看我再出手时,割的是你身上哪一处。”
长歌闻声,霎时,眸中染上明媚笑意。
“大哥!”
她疾步而下,便见一身青衣的男子立在门口。他身如青竹,面如冠玉,周身气息儒雅温和,完全让人无法将他和方才那把杀气凛然的匕首联系在一起,更无法想象这就是令北燕闻风丧胆的镇国公世子慕云青。
他见到长歌,俊美的脸上露出笑意,温柔地叫了一声:“长歌。”
暌违十多年的一声“长歌”,令她情难自抑,忆及上一世,这个护了她一生的男人最后却遭受千刀万剐而死……
千刀万剐……
长歌眼泪夺眶而出,忍不住扑到慕云青怀中,紧紧抱住他,痛定思痛。
大庭广众这番举动,即使是亲兄妹,也是不妥。朱婉兰差点死在男子刀下,满心愤怒无处发泄,正要大骂一句“狗男女”,她身后跟着的嬷嬷却将她死死拉住,连拖带拽拉上了楼。
家丁连忙抬着箱笼,一路跟去。这些人各个体魄强健,抬着箱子却得异常沉重。驿站的楼梯年久失修,随着他们一步步走动颤得不轻。
慕云青淡淡看在眼里,抬手轻轻拍了拍长歌的头发。
长歌眼泪一时收不住,自己想想也觉得没道理。如今她不是回来了吗?她的父兄都还是最好的模样,意气风发。
她回来了,她可以救他们!
这样想着,便又笑了。
她这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反而让慕云青哭笑不得,拿手帕替她擦了眼泪,微微一侧头,他后面跟着的军医便拎着药箱连忙上前。
“拜见郡主。”
长歌方缓住,这一抬头,却又被军医的样子吓了一跳。只见两鬓微白的老军医面色蜡黄,眼底乌青,唇色惨白,目光涣散,仿佛刚受过重刑似的。
跟着慕云青回来的蓁蓁解释道:“世子担心姑娘,一路快马加鞭赶来,两天一夜不曾吃喝休息,习武之人还好,倒是辛苦大夫了。”
长歌闻言,朝军医行下礼,郑重道:“有劳先生了。”
军医忙拱手拜道:“郡主言重,折煞老朽了。”
长歌道:“我如今既已醒来,也觉没有大碍,先生且先上楼稍事休息,用过晚膳,明日再替我切脉吧。”
慕云青正要反对,被长歌打断道:“大哥,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同你说。”
慕云青皱眉道:“再重要的事都不及你的身子重要。”
“……”长歌望天,“好吧,事到如今,看来我是不得不说实话了……其实我根本就没有昏迷,我就是有事要跟你说,故意撒谎把你叫来的。”
话落,慕云青还没什么反应,老军医被气得一口气没喘过来,连连咳嗽。
所以他两天一夜不吃不睡,丢了半条老命,全是这熊孩子的恶作剧?
大将军义薄云天满身忠烈,竟然,竟然生了个这么不懂事的女儿!真是,作孽啊!
军医一边咳嗽,一边朝着慕云青投去满含希冀的目光——世子,这女娃小小年纪就这么坏,您一定要好生管教,好生管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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