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油纸伞撑开,递予长歌身旁的夭夭。
“郡主风寒缠绵多日,如今方才初愈,万不可再着了凉。”清润的嗓音低低落在长歌耳边。
夭夭向长歌瞧去。
长歌点了下头,夭夭这才接过,小心替长歌遮去风雪。
“谢晋王殿下关怀,”长歌朝时照福了一福,“日前殿下从中周旋,使我二哥免于落入朱秀手中受折磨,长歌还未来得及向殿下拜谢。”
时照幽深的眸子静静凝着她,轻声道:“镇国公忠肝义胆,半生守卫我大周山河,为国为民,云青云岚义薄云天,本王心生敬佩,恨不能与他们一同征战,浴血沙场,护卫家国,自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落入权术陷阱之中。”
长歌朝时照拜谢:“长歌替父兄谢殿下谬赞。”
时照看着她低垂眉眼,规规矩矩,负在身后的手紧了紧,一时没有出声。
长歌道:“如此,臣女先告退了。”
时照轻轻“嗯”了一声。
长歌示意夭夭将油纸伞还回,由蓁蓁扶着走向不远处的马车。方踏上车辕,却听见一声“长歌”传来,温润低醇。
长歌转头,见紫衣华贵的男子立在不远处,一身的风流矜贵,惹人注目。
时照神色柔和凝着她:“哪日若是得空了,去我母妃宫中坐一坐。”
长歌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她与舒妃并无过多交情,忽然去坐坐,岂不是唐突?
这晋王心思一向婉转周到,按理也不会如此突兀。
时照徐徐往她走来,笑道:“我母妃近日得了一只东海珊瑚镯子,通体剔透无暇,色泽娇美,殷红如牛血,几位皇嫂听了风声,这几日可是去瞧了好几场热闹了。”
“哦?”长歌眼中流露出笑意,“这深海珊瑚珍贵且成长不易,都说百年方才能长一寸,其中又尤其以东海的珊瑚色泽最为娇美,成色最为剔透,如美人肌肤,娇腻欲化。但即使是东海的珊瑚,枝子也是普遍细的,磨成珠子尚且珍贵,更别说粗壮到足以切出镯子来,舒妃娘娘能得,真是可喜可贺。”
时照温润笑道:“不想你倒是个行家。哪日得闲,我让母妃宣你入宫如何?”
长歌想了想,道:“改日。”
改日就和下次一样,实在算是个敷衍的虚拟词汇了。
时照敛去笑容,立在原地,静静看着长歌的马车渐渐远去。
护卫无猜上前,低道:“王爷为何不向郡主明说?”
时照淡淡瞧了他一眼,落下一句“不许多嘴。”便转身进了宫门。
来日方长。
……
马车内,夭夭一边替长歌收拾着,一边嘟囔道:“姑娘你说,晋王方才是何意?怎的忽然开口请姑娘去舒妃娘娘宫中?”
长歌微微阖着眸子,心中想着昱王和段廷的事,这边便随口答道:“他有东西要送我。”
夭夭收拾的手猛地一顿,惊讶地看着她:“什么东西要绕这么大一个弯子?”
什么东西……自然是用了心的东西,因为太用心了,反而不好亲自送给她,只得借舒妃之手赏赐。
长歌念及回过神来,微顿,只是轻笑揭过:“我怎么会知道?”
其实她还真知道。
上辈子,时照知她怕冷,曾无数次出城狩猎,最后终于得偿所愿,果真叫他猎得一只千年银狐,珍贵非常,回城后便让云想阁的绣娘做了一件银狐氅。可这样珍贵的东西,又是贴身之物,他碍于两人身份,不便亲手赠予,便送到了舒妃那里,后在她进宫之日,又借舒妃之手赐予她。
她上辈子可是着过他道的,这辈子总不能再一个陷阱跳两次了?
所以前几日,她知道王妃贵女们纷纷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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