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驿是他们夫妻上辈子分开的地方。
可能,也会是这辈子分开的地方,她想。
可惜如今的时陌他不懂……
“后来呢?”她转开话题,“寇光落入了你的手中?”
“不,我让西夏王李元嵩捡了个便宜,让他把人带走了。”他轻轻抚着她道。
长歌在他怀中沉吟道:“李元嵩是个贪心不足的性格,他既得了慕容城的心腹大将,必定会狮子大开口狠狠勒索慕容城一笔。可惜李元嵩是个有勇无谋的,论心机狡诈他却远不是慕容城的对手。慕容城若是不愿意吃这个亏,他就须得将祸水东引。”
时陌听到这里,眉头微挑,似笑非笑看着怀中的姑娘。
长歌见他这个表情就知道自己又同他想到了一处去,她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改口道:“不,南引。”
“嗯,继续说。”他笑道,“我想看看我放在心上的姑娘是不是也将我放在了心上,能懂得我的心思。”
长歌:“……”
长歌撅了噘嘴,还是如他所愿地继续道:“我若是慕容城,我必定会先向李元嵩卖一通惨,告诉他北燕苦寒之地,实在拿不出这么多的钱帛。再告诉他,南边的大周自来是富庶之地,丝帛金银无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大周的一点皮毛都要远胜北燕伤筋动骨。最后在李元嵩心动之际,提议与西夏合力,联手南侵,共图大周江山。”
她说完,眉心处便被他轻轻落下了一个吻。
时陌哑声笑道:“嗯,看来我的姑娘也果真将我放在了心上。”
长歌心中却有些苦涩。
上辈子,他从来不说她将他放在了心上,相反,他总是以为她心里没有他,为此黯然神伤。
这辈子的时陌和上辈子的时陌,终究是不同的。
她心中真是一面欢喜,一面惆怅。
欢喜的是,没有上辈子那些记忆的时陌对她必定会少下许多执念,她如今虽被他捉了个正着,但之后她再谋划离开他也会轻松许多。但想到他们曾经那么恩爱,他如今却都不记得了,她又有些惆怅。
她不愿让自己多想,连忙敛神,继续问道:“所以长河郡一役,一开始就是他们联手合谋?”
“嗯。”
终于问到长河郡一役了,长歌激动不已,就要问出她这两个月来苦苦思索却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为什么长河郡一役会比上辈子整整提前一个月?
一张嘴巴,却立刻警醒过来,顿住了。
不对,她若是这么问,不就暴露了自己是重生的吗?
虽然时陌不会将她当成怪物,但他却肯定会追问她他们上辈子的事。
那时她要怎么说?难道说,上辈子你爱我护我一生,予我无上权力盛世宠爱,可惜我是头养不熟的白眼儿狼,我最终灭了你的国?
不不……她没有勇气拿这样的自己面对他。
抿了抿唇,她这便换了个问法:“可是为何会如此仓促?”
“仓促?”时陌分明将她细微的停顿看在眼里,面上却故作不解地问,“长歌为何会觉得仓促?慕容城和李元嵩他们都不觉得仓促。”
长歌:“……”
心好累,到底要怎么说你才能明白?不,你还是不要明白了。
长歌为了大局着想,不得不强按下心中的好奇,艰难道:“他们不觉得仓促就好……”
时陌就静静看着她那点儿小心思,在黑暗中忍俊不禁。
可惜长歌不像他习武之人能在夜间视物,否则她必定能看到他眼底捉弄的神色,然后一脚将他踹下床去。
偏他还仗着周遭一片暗色,一本正经地“嗯”了一声。
长歌心中可真是心痒难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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