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着唇,一言不发。
昱王又将信看了一遍,脸上露出不解:“本王倒是有一事不解,这赵修怎会暗中出京去抓凌非?还与父皇通信回禀?”
景王闻言,讥讽道:“这有何可不解的?赵修在大理寺中虽一直无法出头,但他有几分本事父皇心中却是清楚的。凌非是前禁军统领,武功高强,不派赵修去捉他,难道派朱秀那个败事有余的去不成?”
昱王不轻不重被景王一讽刺,当即薄怒,却又听景王接着道:“只是这凌非实在该死,他既受了你与本王所托,就该时时来信回禀着,但他一出京就音信全无,若不是本王今日截获了赵修这封信,都还不知道老六已然擅自离开军营,去了清泉驿!”
“如此天赐良机,竟要险些生生错过!”景王紧紧攥着拳头,冷道。
昱王心中若有所悟,这时反倒不疾不徐了,他将信纸叠好,又放回景王手边,这才慢吞吞坐下,不置一词。
景王没等到他主动开口,又看向昱王提醒道:“大哥,老六只身离开了军营。”
“嗯,你方才说了,本王听见了。”
“难道大哥以为这等天赐良机还能有第二次不成?你我需得把握住这个机会,让他永无还朝之日。”景王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昱王瞧着景王,心中暗骂:这头奸诈的白眼儿狼,若不是段太傅提前给我提了醒儿,我此刻已然坐不住要着了你的道!
面上做出为难之色:“这公然派人行刺亲王到底是大逆不道之举,咱们既然已经派出了一个凌非,也就够了,不宜再大张旗鼓追杀,要知道,人越多越容易被人抓到把柄。”
景王皱眉:“大哥糊涂!起初你我皆以为老六是随着大军还朝,自然不宜大张旗鼓,这才暗中利用凌非。偏偏如今老六与大军走失,若是在外头遇见几个乱贼,那也是他自寻死路,合该短命!如何能算到你我头上来?如此千载难逢的良机,自然应当不遗余力,派出的人越多越好!”
昱王吸着气,装作犹豫不决:“可我手中无人啊……凌非是从前的禁军统领,有他在还不够置老六于死地吗?”
景王听出昱王语气中推脱之意,双眸危险地一眯,目光若有似无掠过内室的方向。当下嘲讽一笑,就站起身来:“既然大哥畏缩怕事,我也不强人所难,告辞。”
畏缩怕事……昱王差点没经住他的激将之法,只是想到段廷这会儿正在内室看着他,这才生生忍下了怒气,虚伪地拱了拱手。
景王离开后,段廷缓缓从内室走出来,微微笑着轻捋胡须。
“太傅在为何事喜悦?”昱王不解地问。
段廷笑道:“景王中计了,老夫焉能不悦?”
“中计?”昱王大惊。
段廷缓缓点头:“有人要引蛇出洞了。”
“引谁?”
“凌非。”
段廷分析道:“这秦王是能在乱军之中活捉西夏王的人,景王心中必定明白,他派再多人出去,没有凌非也成不了事。所以他这一回去,必定要传信凌非,要凌非与他新派出去的刺客前后夹击,再一次伏击秦王。可惜景王却不知,他这一出手,正正是中了别人的计。赵修这封信根本就不是给皇上的,而是给景王的。”
“谁?可是老六?”昱王分析道,“他不堪被凌非追杀,想要化明为暗?”
段廷沉吟片刻,缓缓摇头:“化明为暗是真,但却不是秦王。秦王既能活捉西夏王,怕是根本就不会将区区一个凌非放在眼里。能用武力解决的事,他又何须如此迂回动用计谋?”
“那就是赵修了,”昱王分析道,“这封信是赵修传出来的,必是他受父皇密旨去捉凌非,结果将人跟丢了,怕回京遭父皇责罚,这才想出了这个引蛇出洞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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