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饲养毒鸽一事,只为擒贼擒王,让懿和帝对何氏因爱生疑,因疑生恨,自何氏这里釜底抽薪。裴锦或许会在拢慈庵受伤,但裴锦地位不轻却也不重,莫说是受伤,便是死在了拢慈庵,懿和帝也不会理会她的死活,怎可能亲自出宫去过问?
除非……除非今日去的人根本不是裴锦,是长歌!
她的身份极为微妙又举足轻重,只有她,才能让懿和帝迫不及待亲自出宫去探问!
长歌,长歌……可真的是你?
时陌身侧的拳头骤然握紧。
夏晖退了几步转身,刚走没多远,却陡然听见身后传来“噗”的一声。他猛地转身,就见地上原本一直跪得笔挺的公子重重倒在地上,他的身前,青色的地板上一滩血迹怵目惊心。
“殿下!”夏晖急呼一声,连忙跑过去,扶起时陌,见他脸色惨白,那白底下还动荡着青气,极为可怖,嘴唇发紫……竟像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内伤?怎么就会受了内伤呢?也没有刺客来伤他啊……
夏晖心乱如麻地想着,目光猛然落到一旁砸碎的砚台上,顿时想起方才懿和帝全力那一掷……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啊?”夏晖急得六神无主,眼前这位在天子的心中到底重还是不重,他跟随懿和帝多年都说不清楚,若是此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个好歹……
“来人!来人啊!快传太医!”
……
太医院的方院正此时正在国公府中,他原本好好地在宫中碾药,镇国公冲进来二话不说,一手将他拎起来,一手扯过他的药箱,两个并作一个扔到马上,随后自己飞身上马,便按着他飞快地打马出了宫。
他一路上晕头转向眼冒金星,好容易到了国公府,又被慕云青慕云岚两兄弟一左一右架起来,脚不挨地架了进去。他原本满心怒气,却在目光触及到长宁郡主那双垂在床边血肉溃烂的手时吓得浑身一凛,猛然回了神,跌跌撞撞跑到了床边。
此后,他眉头就一直没有展过。
世子妃容菡颇懂医术,在他来以前已清洗了伤口,却不敢进一步处理,含泪对他道:“郡主解毒不及时,虽然最后也是解了毒,但却伤了她根本,如今一只手上没有一寸好皮肤,我怕……”
都是医者,两人心照不宣。如今两人怕的已经不是留疤了,而是手上筋脉细微,一个闪失,这手怕就要废了。
长歌已经疼得昏过去,人事不知。脸上却没有一寸干的,汗水将她的头发打湿,黏在脸上、脖子上,整个人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
慕瑜见她这个样子,只觉万箭穿心,一双眼睛都红了。他坐到床头,将长歌放在自己怀中,接过夭夭手中的帕子,亲自替她一点点擦脸上的汗。
十公主在一旁叹道:“大将军,不如出去等,方院正医术高明,长歌定会没事,你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徒惹伤情罢了。”
慕瑜恍若未闻,只是低低地在长歌耳边道:“长歌,是爹爹没有保护好你啊……你如今伤成这个样子,我还有何面目去见你娘?”
十公主正要宽慰,下人来报,圣上和贵妃驾到。
慕瑜闻言头也未抬,慕云青、慕云岚兄弟两人目光沉冷,下颌绷紧。
片刻后,慕瑜小心翼翼地将长歌放回床上,叮嘱慕云岚好生守着,自己带着慕云青去了前厅。
……
“夏公公,秦王殿下怎会伤得这样重?”
温德殿中,太医匆匆提着药箱过来,诊完脉后神情大变,转头低声与夏晖交谈。
夏晖腿脚当场就打了个颤,慌忙道:“太医此话怎讲?”
“秦王殿下这是受了极重的内伤,被内力强行摧毁筋脉所致……形势万分凶险,怕是还得请方院正过来才稳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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