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晖即刻便去了昱王府,将南下接应赵修、秘密将逆犯带到圣前之事交代给昱王,却并未提及赵修手中之人乃是凌非。
原本以昱王脾性,忽然掉下这么个差事自是要欢天喜地接下的,但想起一个时辰前时照才提醒过他不可操之过急,又迟疑下来。
夏晖见状,圆滑笑道:“这既是陛下交予殿下的差事,也是陛下赐予殿下的机会,殿下可要抓住了。”
昱王如醍醐灌顶,忙拱手慷慨应下。
心道:时照只说让本王不可急功近利,不可主动去圣前挣表现,但眼下这却是父皇主动赐予本王的机会,本王焉有推却的道理?再说,君无戏言,天子下了口谕哪里是本王能推却、敢推却的?
夏晖又私下叮嘱昱王道:“此时事关机密,请殿下万不可兴师动众。但那逆贼武功高强,赵大人亦在他手上吃了大亏,还请殿下选一二个得力跟着殿下同去,如此方能不负圣望。”
昱王闻言傻眼:“一、一二个?”
他,他打算带一二百号人去的啊……
……
“主子,夏晖已经去昱王府传旨了。”
夏晖刚进昱王府不久,白术那边便得到了消息,他立刻去时陌书房回禀。
时陌此时一手负于身后,正在挥毫作画。
他闻言面上无甚神情,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执笔的动作依旧如行云流水,只见他笔下线条饱满流畅,勾勒出女子的神韵栩栩如生,仿佛她就在眼前,对他回眸一笑,半含情意半含骄矜。
他画好她的眉眼,自己似也是觉得满意,对着画上的女子,漆黑的眸中露出笑意。
这才不疾不徐将手中软毫搁回笔架。
白术见他丹青已成,这才敢继续打扰他:“昱王自己武功平平,手下亦并无特别得力之人,属下担心……他会去找晋王帮忙,主子是否要提前做好准备?”
言下之意……人也见过了,情也调过了,画也画好了,该办正事儿了?
时陌抬眸,不轻不重看了他一眼,缓缓道:“放心,他不会去找时照。”
“为何?”白术不解。
这两人如今不是已经结盟了吗?
说起这个就觉这个昱王实在没什么骨气,简直是个软骨头,自段太傅病倒后,他今天和这个结盟,改天又上了那个的船,仿佛没有别人他自己就办不成一件正事儿似的,实在让人鄙视。
先是与景王结盟对付秦王,再与秦王结盟对付景王,现在又与晋王结盟争夺兵权……真不像是个有主意的人。
白术想,自己是皇帝,自己都不放心将江山交给他,就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还好意思去争储君之位。
时陌将画拿起来,展在自己面前,越看眸中笑意越深,一面意兴阑珊道:“时照这人看似玩世不恭,但实则骨子里带着与生俱来的霸道与强势,一旦遇上他心中的执念,他就再无法控制好自己的威慑力。昱王与他合作,必定会迫于他的强势,对他因慑生惧,因惧而生不服,又因不服而生挑衅……”
时陌将画放回,准备裱起来,临动手前看了白术一眼,反问:“你说这样的时昱,会主动去向时照求助吗?”
白术恍然大悟,不由叹服道:“主子真真洞若观火!”
又问:“但若不向晋王求助,昱王又有何人可用?他手中最厉害的蔡家已经随着蔡兴之死败落……”
时陌一面细致地裱画,一面头也未抬,淡淡提了两个人:“大理寺卿朱秀、忠毅侯老侯爷。”
……
昱王连夜请了两人过府,这两人竟与时陌所料分毫不差,正正是大理寺卿与忠毅侯老侯爷。
朱秀虽贪财而少智谋,但能坐上大理寺卿这个位置,武功却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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