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果然诞下麟儿,于是在修置凤藻宫时,特意命人千挑万选地移栽了这株石榴树,只为有个好意头,以求来日再怀龙子。
因了皇后早逝、中宫无主,翮贵妃忝列六宫之首,儿子又被封为太子,因着主人地位的尊贵,凤藻宫里的陈设都彰显奢华独特。
那正殿台基下陈设着后宫唯一的一对鎏金铜凤,梳羽扬颈、栩栩如生。据说是当年,大齐朝开国天子——景元帝赵柞对贵妃身为太子生母,却未能封后的补偿。
正殿东侧的朱红地琉璃影壁,中心是一个由18块琉璃花拼成的大花篮,卷曲繁茂的枝叶衬托着怒放的妖娆牡丹,寓意富贵满堂。
西侧石榴树下,立着一座大理石座屏,石囊玉质,上有天然石斑花纹,酷似“郯子鹿乳奉亲”的情景,是三年前贵妃生辰时南越进献的贡品。
再看廊下,每隔十步便有一宫人,垂首肃立、敬默恭谨,贵妃的排场数年如一。只是榴花也无百日红,这般苦心坚持,是做给人看,还是自壮声势?
苏媺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小半个时辰过去了,主仆几人等得脚酸腿软。檀墨走到苏媺侧前,装作为她整理裙间垂挂的俏白茉莉香球上的一缕宫绦,试图挡着瑟瑟轻寒的西风,为她多留一点温暖。
苏媺对她安抚地一笑,顾盼间却见东边九曲游廊下,一群宫人簇拥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女朝正殿走来。
那少女上身着金绿牡丹丝绒小袄,下身穿二十四幅玫瑰色卷边大摆裙,外罩朝云献瑞丝绵薄秋氅;颈下一挂八宝璎珞赤金项圈,发髻上斜插雀蓝錾金六尾飞凤钗,缀着一丸明灿夺目的鸽血红宝石。
她眼睛不大不小,鼻梁不高不塌,嘴唇不丰不薄,肤色白中微黄,样貌只在中人之姿,但神色骄矜、贵不可言。
这少女正是大齐朝二公主、翮贵妃之女——灵阊公主,今年一十六岁。
“哟,这不是苏小姐嘛,不是说你回家侍奉母亲去了?我还以为你真是孝女,这一家去,就不回来了呢!”
苏媺深知灵阊的性情浅薄冲动,不欲争口舌之利,微微屈膝行个常礼:“臣女给公主请安,公主安好!”
灵阊站在高高的玉阶上,仰起下巴耷拉着眼皮,拿眼缝儿溜着苏媺:“曦华怎么不来给我母妃请安?又不是纸糊的,风吹一吹就病了,我看都是你们纵的,越养越娇气!”
“多谢公主惦记!曦华公主与您一样,都是天之骄女,得百神庇佑,偶有微恙,也只是小灾小厄。只是太医们尽心,多番嘱咐,叫好生养着!”
苏媺淡淡说道,神色如晓风和月般怡然自在,又如小园香径里一缕词情酒香,浅颦轻笑间带着两分从容疏懒,看在灵阊眼里,只觉无比刺眼。
“你别以为庆妃真得了宠!”灵阊气恼着,终于按捺不住,冲口道:“要不是御驾西巡要路过北六州边境,庆妃的兄长又正好是六州都督,你以为我父皇能带她?听说薛宝林可是日日侍寝的,那才是我父皇心尖上的人哪!”
苏媺颔首浅笑不语:无论前朝政事,还是后宫恩宠,皇帝的是非岂能如此随意说得?自己还是小心些好。她谦婉地垂眸,目光微微扫过灵阊公主身后的一众宫人,落在一个瘦小羸弱的宫女身上。
她费力而胆怯地安抚着灵阊的爱宠——一只名叫雪团儿的白毛狮子狗,那狗在她怀里使劲儿扑腾,四只爪子沾满黄泥,蹭得小宫女的月白宫装上一片污迹。
“你!”灵阊瞪着苏媺,好似连出几拳都打在棉花上,甚是无趣,只得立在宫阶上运气。
珠兰忽地掀了帘子出来,躬身施礼、小意劝道:“公主怎站在风口上?快进殿去吧,外头进贡了上好的蜜酥白梨,娘娘特意给公主留着,等了好一会儿了。”
灵阊撇一撇嘴,趾高气昂地进殿去了,珠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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