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去上面的落叶,躺了下来。摇椅随着他坐下的动作,前后轻轻摇摆着,他眯缝的眼睛,视线里一半是花架藤蔓上金黄掺绿的叶子,一半是如水长空。
幽静安然的氛围里,他不由地轻轻阖上了眼。
薛小嫦对他这种鸠占鹊巢的行为心下不满,面上却不敢露出半分。
张让见他主子的呼吸渐趋均匀,对薛小嫦悄悄比了个出去的手势。
走远了,张让才低声说:“娘娘,皇上这阵子心里不痛快,都没睡个踏实觉,现下能睡上一会儿,真是难得”
言下之意就是让她不要去吵醒他的宝贝主子,真是挺好笑的,睡觉跑到她这儿来睡了,她这里又不是宾馆。
薛小嫦越想越不是滋味,撇撇嘴敷衍了两句,绕到小厨房自去做糖炒栗子了。
她一到后厨,就立刻被自己的几个奴才围住。
小纪现在还不敢置信:“主子,皇上好端端的怎么来了?”
“御花园碰上的”薛小嫦把绢袋里的栗子倒进木盆里,回答的漫不经心。
青儿也凑过来:“主子,皇上来干什么呀?”
薛小嫦想了想:“来睡觉的”
青儿小脸一红,薛小嫦知道她想歪了,给她脑门一记暴栗:“瞎想什么呢,他自己在菜园那儿睡着呢”
又瞪了青儿一眼,她端着木盆打算拿到井边儿去洗洗,做新鲜的吃食,她向来喜欢亲力亲为。
“我的祖宗,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在这里浑掺”
李嬷嬷叨叨念念地走了进来,不由分说地夺了薛小嫦手里的木盆,塞到小纪怀里,对青儿和另外一个年幼的小宫女如儿说:“你们呆站着做什么,还不带主子去洗漱重新换套干净鲜艳的衣裳侍驾!”
“嬷嬷,他睡着了不用我伺候”薛小嫦把这个年老的嬷嬷当作自己大半个亲奶奶,鼓着腮帮子抗议。
李嬷嬷说教:“既然皇上到了咱们宫里,就算睡着了,您身为一宫主位,也要侍奉在侧,这才是后妃的本分。”
薛小嫦无奈被拉走,走前还不忘连连回头嘱咐小纪:“炒栗子的做法上回教你了,最后别忘了刷上一层我特意留着的槐花蜂蜜,就在纱橱最上面一层放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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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内殿,李嬷嬷翻箱底找出了一件赤霞羽纱长裙,薛小嫦被半强迫梳洗后换上,又被压在梳妆台前。李嬷嬷将她挽在头上的乌发放下,垂及腰际,用梳子细细梳一同,又在头上熟练地挽了个流云髻,剩余的一捧乌发在身后腰处用缎带束了。
流云髻上点缀以赤色玉髓珠子,因为薛小嫦本就生得明眸皓齿,肤色白皙细腻,稍稍傅了粉,略略施以胭脂,便像生了光般明艳照人。
青儿和如儿两个丫头在一旁笑嘻嘻地说:“许久不见主子打扮了,真好看”
薛小嫦郁闷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
李嬷嬷说:“向来接驾,哪宫娘娘们不打扮得鲜亮,是您平日里太散漫不成样子”
梳妆换衣折腾半天的薛小嫦气闷,无话反驳。
收拾完毕,她走向后院的一路上,不下十次地拽了拽自己赤霞羽纱长裙的裙摆,特别不自在。
张让见她一团云霞走来的模样,眼前一亮,笑着无声地行了一礼。表情像是在说,这位主子终于想通开窍,知道打扮自己了。
薛小嫦随侍在一旁,见花架下的朱崇翊仍然没有醒来的迹象,她郁闷地瘪了嘴。他是猪吗,她都洗澡换了身衣裳,还画了个妆,他竟然还在睡。
她深吸两口气,将视线转向遥遥长空万里,心里埋怨,自己怎么就穿到这种寄人篱下需要看人脸色才能活下去的角色。
站了有两炷香的功夫,小纪捧着个小托盘,一溜小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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