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艾达·特瑞斯的预想里,病房里的场景应该是这样的。
他应该等到明塔醒了之后适时地递去一杯清水,再嘱咐她用嘴唇一点一点地抿,一下子不要喝太多……诸如此类。
然而,现实的情况完全反过来了。
艾达睁开眼睛后,看到了坐在床边的黑发女生。短暂的迷茫后,他很快明白过来现在的情况。
“感觉怎么样?”
明塔扶了他一把,本意是询问他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除了感觉很丢人之外,没什么特别的。”
他单手支起身,靠着木床的床头坐着,嗓音慵懒而沙哑。
闻言,他的表姐冲他翻了个白眼。
“确实。这就是逞强的下场。”
她一边毫不掩饰地露出嘲笑的神色,一边递给他一个装了三分之一水的碗。
……
艾达有点想现在就把这个表姐扔到门外。
……
“明塔,米汤拿来了。”
门帘外忽而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越来越近。
先是黑色的卷发,然后对方端着什么的身影便映入眼帘。
“多谢,特瑞莎。”
艾达愣了愣,看向明塔——后者站起身接过汤碗,道谢后又同特瑞莎聊了几句。
……
“怎么了?”
结束对话的明塔奇怪地看着床上的艾达,语气关切地问道:
“你的脸色看起来怪怪的……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少年眼眸的焦糖色,淡淡敛入睫毛打下的阴影中。
明塔侧了侧头,看着他,目光一动不动。
“……好吧。”
艾达妥协似的再次开口道。他往后仰,重重躺倒回被子上。
“我觉得特瑞莎身上的不可控因素有点大……我不放心她。”
明塔点点头。
“我明白。”
“你明白?”
艾达不怎么相信地看了她一眼。
“我怎么觉得她没有死掉和你有一点联系?”
“不是‘一点’,艾达。是千丝万缕。”
明塔平静地对上男孩的目光。沉默了片刻后,接着说道:
“而且不只是我对此有影响,你也是一样。”
“我?”
“洛伦兹的蝴蝶效应。”
寥寥几字,已经足够介绍她的意思了。
“所以我们拿到主动权。”
“我不明白,但拿到主动权是不可能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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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我们历经了千辛万苦才走到今天这一步。那么多人牺牲了生命,才建立了这个家园。”
巨大的篝火,火光明亮。文斯举着盛满了蜂蜜酒的玻璃罐,作为领头发表着演讲。
“有我们的朋友,我们的家人。”
“所以这杯敬我们死去的同伴……敬我们失去的朋友。”
“这里是你的家,是以每一个人的家。”
……
所有“伤员”都醒来后,象征意义重大的篝火会也终于在一个晚上举办。
幸存者们围坐在沙滩与阶台上,手里同样拿着酒。
这样的情景,此时此刻,让明塔有一种正置身幽地的错觉。
“但这个。”
文斯转身面对着那块石碑。下一刻,他从腰带抽出小刀,刀面敲了敲身后的那块巨大的石块。
“这个献给他们——那些没能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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