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端坐对饮,文人骚客,历来都是以酒为乐。
苏幕遮淡淡地接上画梁的几句话,嘴上云淡风轻近午天,余光却缥缈游移不在焉。
三杯入肚,画梁看着他笑道:“敢情你现在是酒入愁肠愁更愁,心里有所挂念,连美酒都索然无味了。”
“让你见笑了。”苏幕遮终于忍不住,转身直直地朝那一角寻望,而那只大尾巴黑松鼠捕抓到他的动作,窣地一声,蹿入卧室,咔啦地将门反锁上。
苏幕遮一脸惆怅,无可奈何道:“小墨脾气倔得很,跟我杠上了。”
他摩挲着酒杯,摇晃着杯中一点清酒:“拿他没办法,”随而捏捏眉峰,“真愁人。”
画梁为他斟满酒,见怪不怪回道:“我不问何事,也猜得到最终妥协的人还是你,既然结果都是你输,欣然接受就是,何必心里塞个疙瘩,给自己添堵,我们痛痛快快喝酒不是更好?”
苏幕遮与他碰杯,湛然一笑:“你所言极是,万事都输给他,不在乎这件蝇头小事。”
一饮而尽,喝得太急,苏幕遮突然呛声低咳。
这轻微的声响惊慌了贴门偷听的黑松鼠,他迅疾开门,雷雨轰轰地蹿出来,无视惊愕在地的两人,跳到酒台柜子前,拿出一套陶瓷温酒器。
接着古墨打战一般,噼里啪啦捯饬着月白色的温酒套装,嘴撅得老高,就差穿根尼龙线钓鱼。
两人怕他风火的样子伤及无辜,偏着身子为他这匹野马让出一片草原,随后仍错愕地睁眼瞅着他。
这个马大哈在四只眼的瞩目下,终于不负众望地被小小的打火机烧到手。
苏幕遮见状连忙夺过他的打火机,轻而易举的点燃烛台中的烛心。
古墨看着按照次序熟练地注入美酒、注入温水的苏幕遮,刻意憋紧的脸皮渐渐松缓下来,等到酒暖散发、酒香四溢的时候,才别扭说道:“喝冷酒,睡凉坑,早晚是个病,你这个犯胃病的人,再冷吃下去,五脏六腑都受不住。”
苏幕遮见他肯露头露脸关心他,开心得沿着他给的台阶往上爬:“小墨真是见多识广,‘冻体流澌,温酎跃波’,确实要喝温酒,酒劲才发散得快,喝下去才能达到延年益寿的效果。”
古墨皮也不硬了,嘴也不翘了,腿一登,啪的坐在凳子上,摸出一个啤酒杯,哗地将温好的一小壶酒倒个精光。
他喝着酒嚼着酒鬼花生,闷头咕咚道:“我的路自己选,你别想掺和。”
苏幕遮放低身段温和应着:“是,我尊重你的选择,你想做什么就尽情去做,我不再干涉。”
听着他放软妥协的话,古墨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赌气什么的早就一消而散,只示好地将杯中酒度到苏幕遮小巧的酒杯中,也不看他低着头闷闷道:“转到刑侦科是我的愿望,在这个岗位我能学着破案,学着做一些实事,心里才能体会沉甸甸的满足感,”他放下酒杯,真诚地望入苏幕遮的眼里,“不能觉得一个工作危险,就推三阻四置身事外,派出所工作虽然多得是家长里短的杂事,但有时遇到犯罪分子,我们也是卯着劲头迎上去搏斗,性质都是一样,危险也是相同的,既然我喜欢刑侦,能从派出所走入刑侦,真的遂我愿了。”
他转而摇摇大酒杯,酒香缠绕鼻端:“你别担心,我会保护自己,不让自己陷入危险。”
苏幕遮被他戳中心口,再加以阻挠已是不可能,有些事不是刻意避之就躲得了的,但是,有些事,事在人为也是必定的。
他心下一宽,拍拍古墨的肩膀,和悦道:“你这句保证像酒一样暖和了我的内脏,”他脸上的笑容愈加熠熠发光,“其实按道理来说,我要多加保护自己才对,争取寿比南山,你才能更加安全。”
古墨核桃一样坚硬的心被他锤子似的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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