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四座竟蓦地一片沉寂。只是片刻之后,底下又重新冒起了波澜。
沈素宜忽然咯咯咯地笑出了声,她说道:“何止是体面多了?这天上地下的,白姨娘也和月白妹妹比不到一块去呀!呵呵呵,只是……”
这话锋一转,内容牵扯到了自己的生母。陆月白感到十分不悦,皱着眉问:“你笑什么?”
沈素宜拍了拍陆月白的手臂,忙说:“没有没有,妹妹我可不是在笑白姨娘呢。我呀,是在笑你那姐姐和嫡母呢!”
闻言,陆月瑶不紧不慢地坐下来,淡淡笑道:“哦?沈妹妹原来是在笑我和母亲呀!那倒是细细说说,我们母女究竟做了何事,令你这般见笑?”
沈素宜道:“我可是听说呀,这白姨娘生前连个正儿八经的名分都没有,在世的那些年,更是过得连下人都不如。据说以往这白姨娘和月白妹妹受了委屈,连声都不敢坑一下。唉,月瑶姐姐,不是我多嘴,这便是你母亲宰相夫人的不是了。人家好歹也为陆相诞下了血脉,怎能连个名分都不给?你可得赶紧劝劝你那父亲母亲,趁月白妹妹出嫁前给白氏个名分再立个牌位,省得你母亲落下个妒妇的不好名声。没准啊,这卑微了一世的白氏,还会高兴地托梦给你们母女道谢呢!哈哈哈……”
沈素宜这番话,陆月白真没听出好笑在哪里。只不过,沈素宜方才所言,仿佛是在嘲笑陆月瑶母女的不是,实则话里话外,句句针对的是自己和生母白氏。
呵呵,她不就是在嘲讽自己生母软弱可欺,没有名分,地位卑微吗?可她的笑声听上去,却是那般刻意。
谢盈同其他几名贵女也纷纷应和着笑起来。
“原来这白姨娘,生前连个名分都没有呀!月瑶姐姐你往后可莫效仿着这般落得个妒妇的不好名声!”
“瞧你说的,白姨娘生前有没有名分倒有什么大不了。主要的是月白妹妹现在有个正妃的身份了。这可是翻天覆地的改变!”
“月白妹妹争气呀!嘻……”
若是往常,但有人指出陆月瑶的不是,陆月瑶早就翻了脸。可今天的她却表现得一副好涵养:“沈妹妹说得极有道理,这些年相府确实亏待了白氏。待回头我禀明父母,让他们给白氏立个牌位。”
陆月白心中,已渐渐泛起了怒意。眼前的情形,明摆着就是一出唱双簧。陆月瑶装得大方得体,其他的贵女便扮作那多舌的小人。否则,陆月瑶怎能容他人以妒妇之名开自己的玩笑?而自己呢,不发作则吃了言语受辱的哑巴亏;发作却又落得个多心多疑,不识大体的烂名声。
见陆月白阴沉着脸色不说话,沈素宜便将双手轻轻地搭在她肩上:“月白妹妹这是怎么了。哎呀,大家只是开开玩笑,妹妹莫介意呀!虽说你的生母没有名分,但是现在你有元王妃的头衔呀.瑾都不知有多少大姑娘羡慕得紧呢!嘻嘻……”
沈素宜这边说着话,这边嬉笑着晃动了下陆月白的身子。然而这一晃说重不重说轻不轻,此时陆月白手中又刚好捏着个盛满茶水的杯盏。她身子一倾,靠到了谢盈身上。杯盏动摇,茶水溢出了几分。
谢盈对着靠过来的陆月白说道:“是呀月白妹妹,如今你无上荣耀。过去的那些腌渍不堪,就忘了吧!”她肩膀一使力,笑着将陆月白推回去。陆月白未来得及稳住杯盏却又受此一撞,结果整杯茶全散在了跟前。
陆月白望着溢开的茶水怔了怔,唇内的牙关紧紧地咬了起来。这无端的嘲弄,刻意的欺辱,有心的推搡,令她内里的愤怒如油锅般翻滚。她们不仅羞辱自己,还羞辱自己的生母。不仅语言有损,还肢体无礼。这般光景,容谁能忍?!
于是,暗底下,陆月白擒住了桌帐一角……
只听得哗啦一声,陆月白恶狠狠地抽掉桌帐,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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