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怀桑自七年前观音庙那事过后，一直独自撑着大不如前的清河不净世。虽然金光瑶已死，他再不用装得一问三不知的样子。可他又实在没有大哥那般治理御下的才能。

    从前金家是仙督，再不济，金光瑶与曦臣哥还是会帮他。外人虎视眈眈，却也不得不忌惮清河的两个靠山，如今当真是水深火热。

    金光瑶死后，蓝曦臣闭关，聂怀桑也未必好过。他感受得到，金光瑶对自己是真的好，和大哥一样真的关心他。可自从知道金光瑶杀了大哥开始，他们就再也不可能兄友弟恭。设计了金光瑶的死，他并不开心。可重来一次，依旧不悔。

    这几天，他总是心神不宁，觉得有大事要发生。这个感觉就好像当年大哥死后，他察觉事情并不简单是一样的。果然没几天，就传来封印大哥和金光瑶棺椁的地方被人入侵。蓝曦臣受伤昏迷，桃木钉被拔出，一片狼藉。众仙家前去搜寻不到关于金光瑶和聂明玦的灵识。

    而现场，谁都不知道，曾有一个叫钟承恩的少年来过，又魂飞魄散。

    夜里，聂怀桑听了一天的清河近半年来的事务，头疼欲裂，用扇子敲了敲自己的头，走回房间。

    刚关上门走几步忽然踩到什么东西绊了他一下，他借着微弱渗进屋子里的月光看到他踩的是聂氏一位门生的尸体，仔细观看是被一剑封喉，平日里在他房间附近当值巡逻，如今却惨死在他屋中无人知晓，聂怀桑没有出声，气氛相当诡异。

    没有点灯，再往里面月光照不到，他也看的不真切，只感觉到床上是有人的，而他的感觉也确实不错，有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道：“怀桑，许久不见，怎么站在那不过来，再见到三哥，难道不开心吗？”声音熟悉，语调却诡异至极。

    一阵厉风吹过，桌上的蜡烛被点燃。床边坐着个布衣男子，怀里抱着一把剑。没有金星雪浪袍，眉间也没有那点朱砂。聂怀桑恍惚间看见了很多很多年前的孟瑶。

    “三哥，你果然还是回来了。”聂怀桑语气镇定，多少有些害怕，知道该来的躲不过。他早就想到金光瑶要是有机会重新回来，是不会放过他的。

    “看来怀桑早有预感，果真足智多谋，当年可就连我都栽在了你的手上呢。”金光瑶想起往事，眼神更狠毒几分，嘴角依旧挂着好看的笑容，道：“想必怀桑也知道，三哥是来做什么的。”

    就在聂怀桑鼓起勇气从容赴死的时候，门被猛地打开了，大门外站着的是匆匆而来的蓝曦臣。

    “呀，蓝宗主，你也来凑热闹啊。”金光瑶站起身，走向门口。语气惊讶，可神情像是早就料到蓝曦臣会过来一样。

    “阿瑶，你跟我回去。”蓝曦臣难得强硬，表情严肃的拽着金光瑶。

    “跟你回去？回去做什么，是交给仙门百家处死，还是…”金光瑶一顿，表情莫名诡异起来，凑近蓝曦臣，道：“你想再杀我一次。”蓝曦臣呼吸一滞，接不上话。

    手指被金光瑶从手臂上一根根的剥开，蓝曦臣失落的看着他一步步逼近聂怀桑。

    “阿瑶，别杀他。”蓝曦臣握紧了佩剑，又松开了。

    金光瑶闻言笑出声，道：“泽芜君想什么呢，怀桑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怎么舍得杀了他。”语气中，让人听不出真假。聂怀桑听了这话，也想起曾经就算大哥在世时，也是金光瑶陪着他，帮他，有时候被大哥一起骂还笑着为他遮掩。

    “聂怀桑，我设计杀了大哥，你设计杀了我。如今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我们之间恩怨两清，若你再招惹我…”金光瑶话未说完，却也清楚的表达了他的意思。若聂怀桑再与他敌对，他就真的下杀手。

    语毕，金光瑶欲离开。门口的蓝曦臣傻愣愣的看着，金光瑶笑着开口，道：“泽芜君，还请让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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