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孩子就低下了头。
“——我明白了。”
然后他倒退着,黄金瞳的光芒那么明亮,灼如日轮,也很快就要湮灭在黑暗里。他却没由来的感觉到松了一口气···就像是将自己珍贵的宝物从桌沿边带回安全的位置。然而在那双眼已经快看不见的时候,那个孩子又问道。
“哥哥,你会吃了我吗?”
“···我不会的。”
“可是吃了我,你就什么都不用怕了。”孩子说道,镇静的不可思议。仿佛他在陈述的是个什么真理:“世界都会跪在你的脚下,甚至不用你举起战旗——”
“我不会的。”他打断了他的话,最后重复了一遍:“你该走了。”
于是孩子再一次垂下头,过了许久,他才听到了他的回答。
“是。”
他回答的那么卑微,就像臣民跪拜他的皇帝。
于是纯粹的黑同着死一般的寂静重新回到了他的身畔,他学着孩子的样子也把自己蜷缩成了一团···可身边却没有哪个可依靠的存在。
这一刻他突然不想睡下去了,他咀嚼着孩子的那句话,咆哮堵住了他的喉咙,让他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他想说:你为什么要低下头呢?谁能叫你低下头呢?你是我的弟弟啊——谁能叫他的弟弟低下头,他就应该去砍下谁的头颅啊。
——可现在他得砍掉自己的头。
在纯粹的黑里,他闭上眼,睡意没有蔓延上来,他却再一次清晰的感觉到了那个空洞,就像是这层皮下面空荡荡的一无所有,就像是血管里奔腾的不是血液而是空气。
只是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
——那是孤独。
“叩,叩叩。”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路明非头也不抬的说了句请进,然而在他说请进之前那个人就转身离开。跟着就是婶婶的大嗓门儿。
“明非啊,帮忙下楼买点儿东西——一箱打折奶,一斤鸡蛋,要土鸡蛋,可别买错了。快点儿啊,我这儿急着用呢。”
“我知道了。”马上应上的路明非手里却还是不紧不慢的捏着鼠标,他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操作着老旧的鼠标咔嚓咔嚓的点,一群飞龙包裹住对面的人族基地,地面上的血浆效果已经逐渐消隐:“小区超市还是?”
“小区超市可不行!”婶婶习惯性的数落了起来:“上次我去买的半斤广东香肠,那可是一点儿味儿都没有。还有我给你说他那个土鸡蛋,打出来黄的跟那老板的脸一样···”
“我明白了,这就去。”路明非在婶婶的抱怨随着摘菜的咔咔脆响告一段落的时候提高了嗓门回道:“要我给路鸣泽带本杂志吗?”
婶婶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本来婶婶是很乐意在路明非的胖子堂弟路鸣泽身上花钱的,而对于堂弟要求看的杂志——漫画的可以归类为减压,小说的可以归类为文艺,路明非琢磨着某天婶婶从堂弟床下搜出一本花花公子,大概也是能感动的表示儿子开始修习人体美学了天赋可嘉。
然而好景不长,堂弟路鸣泽就和诸多沉迷网络小说的中二少年开始无时无刻不看小说···最后前几天被班主任在课堂上抓了个正着。
好消息是被抓的不止堂弟一个,坏消息是因为班主任抓了一打没收了半柜子书,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了。接下来的故事就是每个学生都耳熟能详的请家长谈人生。虽然路鸣泽同志在那之后比某个同名小魔鬼还精明的跟婶婶哭了一场,争取到了不被没收零花钱的结局。但是婶婶显然不那么热衷于给他买这些班主任口中的杂书了。
“——还是不要了。”很是斗争了一番的婶婶最终决意到,随即就决定‘补偿’一下宝贝儿子:“明非你再看看,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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