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宋淮安以下犯上,鉴其多年常伴君侧为朕殚精竭虑,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即日起,勒令其在东宫禁足反省,没有懿旨终身不得踏出宫门一步,钦此!”
身穿深紫色宫装的公公缓缓合上手中明黄色的圣旨,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看向殿下那人
“接旨吧,丞相大人。”
“臣,领旨。”
明明是春暖花开的初春,那人却裹着一件雪白的狐裘披风
随着他慢慢站起身露出了狐裘下紫色直裰朝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镶玉纹带,墨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身姿清瘦挺拔如琼树一枝。
光风霁月,不足以形容他的仪容。
宣旨公公将明黄色的圣旨递给他,道:“丞相大人,陛下旨意已送到,那老奴就先告退了。”
“有劳公公了。”
宋淮安微微点头,面上没有太大波澜,甚至嘴角还带了一抹浅淡笑意。
如果不是早知道这位曾以数千兵力设计坑杀敌国数万兵马的斐然战绩,他一定会认为面前的人就是一个只会吟风颂月的温雅贵公子。
直到老太监走得没影了,宋淮安嘴角那一抹笑意才缓缓凝固直到彻底散去。
他垂下鸦羽般的长睫望着手里绣工精美的圣旨,心底却硬生生冻起万丈寒冰。
你终究还是负了我。
这道圣旨一出,在皇城中惊起千层巨浪,百姓议论纷纷。
百姓乐见其成,朝中官员却忐忑不安,摸不清金銮殿上那位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要不怎么说自古伴君如伴虎呢,你说他想要鸟尽弓藏过河拆桥吧,明明大好的机会可以直接斩草除根,他却重拿轻放把人关了就完了,连职位都没废
你说他不想干什么吧,宋淮安宋丞相是谁啊?在这南楚什么地位啊?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凭宋淮安跟当今天子的关系,以下犯上这种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完了,屁大点事谁敢拿出来做文章?
就算真有那居心叵测之人拿出来做文章,天子如此袒护他,朝中文武百官又有谁奈何得了他?
再者,你关禁闭就关禁闭,丞相府那么大的府邸,皇宫更是一大堆的宫殿闲置着,你关哪儿不好非得关东宫?
东宫那是什么地方?历来储君的寝殿啊?
虽然现任皇帝尚还年少未有子嗣,但堂堂东宫就用来关这么一个罪臣?怎么想的啊这是
您这到底是关禁闭还是金屋藏娇呢?!
不得不说,被他们给想对了,宋淮安这个禁闭除了没人随侍身旁和不允许任何人探视以外就跟不存在一样,山珍海味御贡水果每年率先往东宫里送,天子隐卫拨了一半将东宫保卫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分明是禁闭为由,实则保护。
但是当事人宋淮安却并不知道这一切,他对那人几乎是寒了心。
少年天子后宫佳丽都扔在了一边,三天两头往东宫跑,却从来不见东宫里那人半分好脸色。
两人常常不欢而散,天子去往东宫的频率也日益减少,最初是一天一次然后三五天一次,再就是半月乃至一月一次,其余时候他哪怕在御花园喝到烂醉如泥也不愿再去忍受那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三年
这一夜,宋淮安深夜未能入眠,独自坐在湖心的凉亭里,望着平静无波的湖面
昨夜他和皇帝才又一次不欢而散,估摸着他今夜不会再自讨苦吃,下次再见就指不定又是多少日过后了吧。
夜风拂过,湖面略起涟漪。
东宫就是东宫,这里的一花一草都是价值连城的,连观星也觉得比别的地方离天空要更近些。
只是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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