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胜的队伍骑着高头大马回到城中,城民们举着旗帜在道路两旁欢呼迎接。
城主格里骑着白马在队伍的最前方,没有任何表情,一如广场上那僵硬的石像,而这夹道相迎的城民和胜利对他似乎毫无意义。
被他当做支柱的那人在某一天突然消失不见,没有任何原因,没有任何解释,也没有再次出现,留下他一个人守着这一个城。
他甚至不知道那个人现在是死是活。
格里无神的视线在人群中扫视而过,不抱希望地扫过下方一张张洋溢着欢乐的脸。忽然,他的视线凝固,捕捉到了一个人影,那个人在人海中,一般很难被注意到的,然而那张脸格里怎么会忘?!
就是他!
就是他!!!
他还……活着!
城民们看见他们崇敬的城主大人脸上僵硬的表情裂开,眼中被狂喜与忐忑充斥,像是找到了他离体出游的灵魂一般,他从马上跳下,拨开重重人海,伸出手,抓住了一个佝偻着背几乎要缩成一团的男子,在人群带着惊奇和诧异的视线中把他紧紧抱在怀中。
男子似乎受到什么惊吓,手里的布料一卷卷掉在地上。
“兰德!我终于找到你了!”那个几年来如一日扮演着雕塑的人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人气,他抓住了一个人,却仿佛抓住的是一束驱散他迷雾的光。
然而那男子推拒着,额头冒出豆大的汗,他神情慌张,动作也瑟瑟缩缩:“您,您认错人了。”
认错?
格里松手,细细地打量眼前的人。
这个男人很瘦,然而手臂和腿上都有恰到好处的肌肉,是健康的瘦,黑色的头发有些凌乱,应该是它们的主人打理得过于随便了,这个人浑身上下最好看的便是那双眼睛,暗色的瞳带着不易察觉的蓝,引人不经意间沉浸其中,额角上有一小块疤,像是什么利器划出来的,给偏阴柔的脸带上了些许阳刚之气。
完全是兰德的脸。
男子局促地低着头,眼睛微微上瞄,暗暗扫了格里一眼,又很快把目光收回,驮着背,后退了两步,不管掉落在地的布料,确信格里不会再抓着他,很快地转过身拨开人海溜走了。
格里望着那背影,茫然无措。
性格、谈吐、姿态和那个兰德几乎没有一丝相像之处,但是他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节都与那个柔和得像风,坚强得像石的,似是用蓝玫瑰堆砌而成的男子没有一丝不符。
这世上真的有如此相像的人吗?
格里在万众瞩目中孤身站立。
桑兰在巷子中奔跑着,像一只见不得光的鼠。
他不过是去买做衣服需要的布料,恰巧经过城门旁,刚好遇上城主凯旋归来,被人群挤在原地,却不想在众目睽睽下被城主拥抱了。
他一点都不喜欢这份殊荣,只想逃跑。
他害怕人群,害怕视线,本能的。
穿过一条条狭窄的小巷,终于抵达了一间蓝门的小屋,他推门进去,缩在沙发上。
“怎么了?”塔塔——蓝门小屋的主人亲切地问道,他取出桑兰的杯子,盛了一杯热可可递过去。
“我……我也不知道。”桑兰感谢后接过杯子,小口喝着热可可,“这不是我的问题,这真的不是我的问题!城主他突然抱住我,其他人的视线扎得我很疼,我很难受,头也又有些痛起来。”
“头痛……吗?”塔塔问,“有之前严重吗?”
“不,我的意识是清醒的。”
桑兰经常犯很严重的头痛,塔塔是他的医师,给他开了几幅药之后他的头痛明显好了很多,然而这病还是偶尔会犯,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头痛后做了什么,有时候开始痛时在家里,不痛之后却发现自己到了塔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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