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几派丝竹送信了好几次,每次问起信是否传到,丝竹总是言之凿凿,甚至能描绘宫里的情形,可燕几心里总有一丝疑窦徘徊不去。
半个月后周胤下山,除了丝竹没人在山下接他,周胤也没急着回常山院,而是直接去了国公府。燕几的身体已经比之前好多了,除了还有些咳嗽虚弱之外,便没什么大碍。周胤准备了些在山上偷偷猎到的野味,准备给燕几开开荤。
国公府的近况不算太好,门前着实冷清,周胤也不需要掩人耳目,直接明目张胆地从马车上跳下来,拎着野兔进了大门。穿过几扇月门就见着燕几一袭白衣站在院子中看书,见他来了,就放下书朝他招手。周胤在山上从没笑过,如今见了白衣人,嘴角止不住往上勾,脚步飞快地走了过去。
“佛寺里不见荤腥,你怎么还带了个兔子下来。”
“带给你的。”周胤把兔子丢给小厮,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给燕几披上,拉着他进屋,“我这些日子都没时间来看你,你可别见怪。”
“怎么会呢,知道你上山我担心还来不及。”燕几看周胤的身形,比之前消瘦了许多,脸颊都凹了下去,心里五味杂陈,要是燕霞几天瘦了这么多,他恐怕要内疚死,“待会吃个午饭了,一起去宫里看看。”
听到燕几想进宫看看,周胤心里猛地一跳,手上也愣了半分,把热茶浇到了手上,燕几吓了一跳,赶忙替他包扎,“你怎么了,像中邪了一样。”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一些事,皇兄要我帮他去城外找些东西,我不认路,你带我去找找吧。”
燕几有些犹豫,他好不容易从下人们那听说宫里皇后娘娘要开宴,没什么人把守东宫,想趁着这个机会偷偷去看看周鉴,周胤这么一说,他的计划又要被打乱,“要不,我们先去宫里看看了我再陪你去郊外。”
周胤急忙抓住他的手,“不行,我要是东西没找到就进宫,兄长肯定会怪我的。”
“到底是什么东西,说不定能让丝竹帮着找找,找到了送过去也不迟。”
“这……我觉得还是不好。”
“那我先去,你让丝竹给你带路,找到了再来。”燕几想着还有事情要和周鉴说,只能这样决定,“和亲的队伍与父亲汇合的事还没有着落呢。”
周胤蓦地捏紧了杯子,差点把杯子捏碎,可他还是强忍着不甘说道:“我们的人已经在北月关安排好,根本不用担心,这亲和不了。”
燕几愣了一下,猛地看向他,“你说什么?”
“这亲和不了啊,瓦朗族他们也没有这个意思。”
“你怎么知道要在北月关安排人,我只在给太子的信上提到过。”
周胤心都凉了,赶忙道:“迟虎将军告诉我的,他说这次和亲无论成功与否,瓦朗族都不会消停,这次直接借机在关外让公主假死,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清理瓦朗族。”燕几定定地看着他,仿佛要把他看穿,周胤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几乎不敢出声。
燕几沉默着,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他又不傻,最近种种他早已有怀疑,这封信是他昨天下午才让丝竹送出去的,周胤在山上,就算周鉴有心告诉他,也不肯能半天之内便一来回,除非……
他强压着心中的不可置信,轻声问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周胤松开他的手,低着头,不知如何解释。燕几抓住他的肩膀,强迫他抬起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瞒了我这么久,现在还不能说吗?”
周胤捏紧手指,他宁愿燕几一辈子都不要知道。
“你就算现在不说,我也迟早有一天会知道,难道你们能让我在这里呆一辈子吗?”
周胤的嘴唇都在颤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开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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