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中,陌生的声音逼得人绷紧了背脊。
“谁?”冥鸿立时喝问。
唐青祝见他长眉紧蹙,顺势拍拍他手背,心觉少年这会儿就像是炸了毛的大猫。他面上平稳,心里却有点想笑。
“放不得。”
那声音再次响起,听起来有些虚弱,然而却是自牢房最深处来的,既是能传到这边,说话人应该也是个有点修为的。
冥鸿紧张地看着唐青祝。
唐青祝虽有点诧异他今日的表现,然而眼前情势诡异,他也不便多说,只任由他牵紧了自己的手。
二人于是并肩循着那声音,朝甬道最里头走去。
甬道算不得窄,不用害怕旁边人会突然伸出手来抓他们,然而一路上被人这般目送着,比全是人手的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
唐青祝虽未直言惧意,浑身汗毛却都立了起来。
过了好半天,终于是到了那尽头处。
两旁的烛光黯淡得厉害,甬道尽头开了个高高的小口子,光照进来,在二人身后留下一块四四方方的白亮斑点。
再往前一步便是最后一间牢房的门口,四周空气比方才所处的甬道口潮湿得多。冥鸿看了看那小窗,忽然掐出一团火来。
唐青祝看他一眼,他勉强笑道:“刚才太紧张,忘记了。”
火光幽幽地亮起来,二人分别踏了一步,朝那牢中看去。
里头昏暗无比,一眼望过去,只能看得见墙角盘坐着一个身影。
冥鸿伸手,想让那火光再朝里一点,那人却道:“小兄弟,让你的火离我远一点。”
“对不住。”冥鸿忙收了手,火光咻地退回来,他转头看唐青祝。
唐青祝目光一瞥,发现地上生满青苔,他听着这人说话口齿极清晰,心头也有些诧异。
“我常年不见光,眼睛疼。”那人解释。
冥鸿手一挥,那团光又往后退了退,变得更柔和了些。
唐青祝开口:“敢问阁下是谁?这又是个什么地方?”
那人突兀一笑,反问:“敢问你二位又是谁?”
唐青祝应:“我二人自西南边唐家庄来,途径此地,在一客栈中被人迷晕,客栈老板娘用一锭金子将我二人卖了,故而到了此处。”
寂寂许久,那人叹道:“原来如此,人心险恶,你们也是大意了。如今是什么年头了?”
这问题来得陡,冥鸿疑惑地答:“大兴七年。”
“大兴?”那男子重复道,即便是问话,他语气也是十分平淡,“中原的天下姓什么?”
唐青祝简洁道:“姓谢。”
“竟然……竟然是谢氏得了天下。”那人慨然。
冥鸿忽地想起谢云阙来,看向唐青祝。
唐青祝看他一眼,轻轻点点头,朝向那男子,答:“是,谢氏已坐拥天下五百年了。”
那男子又笑起来,仿佛不相信般:“五百年?五百年!”
唐青祝只想赶紧弄清楚事情出去,见他这反应心觉不太好,于是岔开话题:“阁下还不曾告诉我,这是个什么地方?”
“是你们不该来的地方。”男人道,“但你们既是能进得来,必然有异于常人之处。”
唐青祝理所应当地答:“是。”
男人沉吟片刻,道:“这些人都是被姓张的抓起来的,他听信了谗言,说是吸食人的精气可得长生,这些人皆是用过的,因而已是神志不清了。”
“用过”二字刺耳得紧。
冥鸿一惊:“这岂非妖道?”
“何谓道?何谓妖道?”那男人问。
唐青祝接过话去:“仙道如何,妖道魔道鬼道又如何?妖道若是迎合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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