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都在外面等着你呢。”

    王源愣了一下，他不担心这个手术，但突然担心起了父母。他们养了二十四年的儿子是个积极向上的乐天派，是个懂事省心的乖乖崽，怎么能有轻生的念头？如果他走了老两口怎么办？不就是告白被拒吗？谁还没有过一两次丢脸的经历，有些事可大可小，一切取决于遭遇人的心理。

    昨晚王源站在街头的时候，过不去心中那道坎，所以和自己较劲。今天他躺在手术室门口，突然间就想开了，都过去了。哪一次那人不是留个背影给自己，明明走过来的是他，最先离开的也是他，为什么反过来是自己最放不下，真是自贱的可以。

    留给父母一个安心的笑容，王源被推进了手术室。全麻的那一刻王源脑海闪过逝去的爷爷、外公、外婆，这些都是他失去的亲人。人的意识一旦流失，大概就是死亡的感觉的。不会再有喜怒哀乐，不会再做梦，不会再感知这个世界，不会再想任何人。意识全部失去的前一秒，王源的脑海想起那张脸。

    真是不吉利啊！

    王源这样想着，彻底睡了过去。

    醒来已是另一片天地，想坐起来，似乎扯到了伤口，忍不住闷哼一声。

    “哎，儿子，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蔡淑萍连忙将洗漱用品放下，去扶王源，陪床一晚上，早上困的不行遂决定去洗个脸，结果一回来王源就醒了。

    “妈，几点了？”王源看向窗外，一片白茫茫。

    下雪了？

    见儿子看向窗外，蔡淑萍笑着帮王源掖好被角：“现在还早，七点多，昨晚下了一夜的雪，外面厚厚的堆了一层，二宝一大早就说要出去堆雪人，你爸正带着他往这边来呢。”

    “不过这么大的雪，也不知道路通不通。”

    王源只是静静的看着外面，不知何时天空又飘下几片雪花，落在窗户上，凝固了。

    “是初雪呢。”蔡淑萍看着窗外，温柔的说道：“年轻的时候可喜欢初雪了。”

    王源忍不住看向母亲，只见那人脸上满是少女怀春的幸福，许是想起和父亲甜蜜的过往了吧。

    “用初雪酿的米酒特别醇厚，年轻的时候可喜欢喝了。”蔡淑萍一脸认真的怀念道，说着还眯了眯眼睛，仿佛一幅酒鬼模样。王源忍不住笑了，自家的母亲还真是女中豪杰。

    “等待会让老爸出去采点，过两天我带回去让奶奶帮忙酿酒。”王源宠溺的说道，家里的女人都是用来宠的，奶奶也不例外。但是老人家总是闲不住，一年下来，酿的酒够他喝半辈子，但架不住手艺好，酿一罐卖一罐，青黄不接，因为王源他们强制安排她要双休。

    蔡淑萍一听到将有好酒喝，瞬间兴奋。只是没能持续多久，电话响了。

    “喂，老公，怎么了？”

    “下雪封路了？没事，那你带着二宝在家吧，源源这我看着就行。”

    “行，那等雪扫了你们再来。”

    挂断电话，蔡淑萍刚想解释，王源已经出口表示自己知道了：“我没事的，一个人在都行。”

    “一个人怎么行，上厕所都没个端的。”蔡淑萍一脸无所谓的说出来，王源却红了耳朵，决定在能下地之前少喝少吃。

    他曾经是个话痨，成长了依旧，只是后者往往都是刻意为之，因为害怕冷场，害怕尴尬。但今天他不想强迫自己，不再说话，只是侧头看着窗外顷刻已经大雪纷飞。

    封路了，出行还能顺利么？

    不知是心怀天下，还是一己之私。

    “要不要起来看看？”蔡淑萍见耳机总是侧头看雪，许是在羊城从未见过，忍不住建议道，医生早上还提议坐起来。

    说了一句，也不知道王源在想什么，没有回应，蔡淑萍只好重复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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