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放着一包糖球。
一包已在怀里揣了三天,揣到快要融化的糖球。
楚留香那天偷偷买的。
想拿给他吃,没敢。
楚留香揉了揉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疲惫得不能更疲惫了。
花满楼三天三夜不吃不睡,难道他便过得很开心?
三天了,米水未沾。
吃不下。
真的吃不下。
更可怕的是,他连唯一能缓解痛苦的酒都喝不下了。
无比清醒的心神与翻搅不清的回忆让楚留香的身心饱受着折磨。从前他是那样爱护花满楼,就算是手指被花刺刺伤他也总要习惯性地亲自查看下才能安心。
而如今,他竟亲手将他迷晕,锁了起来,锁在那暗无天日,闷热到简直不能待人的囚室中。
“在下知道花公子文武全才,图个安心而已。”
虽然他也可以将花满楼穴道点了,软禁起来,但那总太显暧昧,容易让他起疑。
苏珩阴沉沉的声音仍在耳边回荡,夹杂着花满楼的山盟海誓,来回在他脑中闪过。
楚留香别无选择,若他不来做这个恶人,只怕苏珩便会再次亲自动手了。
上一次是那样凶险,幸亏有他在,花满楼才能平安。若是他不在他身边,楚留香也猜不到会发生什么事。
这件事如果由他自己来做,起码还可以将结果控制在不伤花满楼性命的范围内,若是苏珩......
那就是不任何人能预料得到的结果了。
苏珩对他都能下这么重的手更何况是对花满楼?
对于花满楼来说,苏珩就是潜藏的隐疾,随时可能爆发,要了他的性命。
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更不能告诉花满楼实情,若是花满楼知道了这其间的爱恨纠葛,只怕他会更无助难过,倒不如做得极端点,一了百了。
至少这样花满楼只用承担身体上的痛。
此时的花满楼不知道他是多么难过,他不知道他在迷昏他后,抱着他在冰冷的地上坐了一夜。
霜寒露重,就这么傻傻呆呆地坐着,却硬是没让他的半片衣襟沾着地。
苏珩的眼线就在身边,这样做既能让苏珩满意,保住花满楼的性命,又为自己争取了时间与信任。
楚留香喉咙动了一下,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地,拿起一样物事揣在怀里。
囚室依旧昏暗,点了两盏灯还不足照明,再点多了便要开始热了。
花满楼歪斜着脑袋,身上早没了力气,听力却依然敏锐。
他怎会听不出他的脚步声?
“听说花公子三日没进膳了?”
楚留香一开口便觉得自己语声有些沙哑,忙端起桌上的米汤啜了一口,生怕被花满楼听出异样。
米汤是冷的。
楚留香恨不得现在就踹一脚送饭的小厮。
“为什么?”
这是花满楼现在唯一能说出来的话,也是他最迫切想知道的。
楚留香揉了揉鼻子,道:“我不是说了么,花公子家那粒东海蓝玉在下已想了好久了,难道花公子不知道?”
花满楼抿了抿干裂的嘴唇,道:“这不可能。你不是这样的人。”
楚留香笑笑道:“花公子抬举了。”
花满楼道:“我很了解你。”
楚留香奇道:“人总是会变的。更何况,在下是什么人,就连在下自己都时常觉得说不清呢。”
花满楼道:“你究竟有什么苦衷?”
“没有。”
楚留香决定不再说话,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会当场崩溃。
说话间他早已运起内力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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