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着实厉害,心儿这么有心之人,不但没算计到她,反而被苏欢引反将一局,扫地出门!”
心儿被冯妈赶出绣坊的事,林诗伽早就听说。
起初觉得心儿愚笨致极,如今看来,是苏欢引足智多谋!
染香看自己的话起到了预料中的效果,提了口气,脆生生地说道。
“如今心儿恬儿不中用了,奴婢正在物色别的人选,定为少夫人铲除祸害!”
林诗伽心底发笑,自命不凡的东西,还当她自己是枝孤芳,没来由地自赏开来,和苏欢引比起来,你染香就是个倭瓜!
理了理心绪,她眯着笑眼道:“染香甚得我心,你且自己斟量。”
话音落,棉帘挑开,寒蝉又扣着双手进来,瞥了染香一眼,附在林诗伽耳边说了几句。
片刻,林诗伽看向染香。
“前次去给你们打赏,记得绣坊有叫凝春的不是?”
染香疑惑,凝春是其中年纪最大,也最老实的一个,何以让少夫人上心?
心下想着,嘴上老实回答:“是!”
“她有个妹妹,凝秋,你可知道?”
凝秋?凝春的妹妹,也是个绣娘,莫不是心儿被赶出去,要找人来填补空缺?
她脑子转着圈,没耽误嘴上答话。
“奴婢听凝春说过,她们姐俩都是在黔中织造做工,只是凝春被少爷选了进来,凝秋还留在那里。”
“是了,凝秋出事了。”
“啊?”染香一惊,莫不是被别人害死了?
绣坊争级别,堪比宫中争位分,哪一年不都有几个不明不白死掉的。
“不成想凝秋还是个宵小之徒,偷了她们绣坊的几轴金丝,跑了。”林诗伽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仿佛被偷走的是几个萝卜一般。
染香心砰砰直跳,绣坊的金丝,何等贵重,一轴就价值百金,何况还是“几轴”!
这凝秋着实是昏了头,要钱不要命了!
见染香吓得不轻,林诗伽风度娴雅地提醒她道:“你要不要先知会凝春一句,不日官府就会追查到她那里去,让她想好怎样说,省得让外人以为,她们姐俩是旱魃拜夜叉,倒污了我们绣坊的名声。”
凝香吐了口气,“奴婢清楚。”
……
回绣坊的路上,染香的脑子一直没闲着,凝春,凝秋,苏欢引,三个名字瓜代交替,出现在她眼前。
午时刚过,染香躲躲闪闪进院,众人都在房里休息。
凝春刚眯着了一小会儿,就被染香摇醒。
她把被子往肩头使劲拉了一下,朦胧着双眼,不快地问:“怎么了?”
染香拿出一包炉果,朝她晃了晃,贴在她耳边说:“快起来去主绣室等我,我去厨房弄点热水,咱俩泡着吃!”
凝春笑了,“睡觉多好,谁要吃这劳什子!”
嘴上笑骂,却麻利地爬起来,把被子叠好往床头一放,挞拉着绣鞋,裹上披风,碎步快移跑到了绣室里。
正午的阳光照进来,绣室还生出些热乎气儿,凝春紧紧把自己裹在披风里,蜷缩成一团,把绣桌挪到阳光下,伸头往窗外看着,急急等着染香。
“来了来了!”染香端了一大碗热水,腋下夹着炉果小心翼翼走了进来。
从兜里摸出两个汤勺,两人对面坐着开始泡着吃起来。
炉果本是硬的,被开水一泡,不硬反脆,热乎乎地甜香漫在嘴里,用舌头一抿,便是这深秋里念念不忘的美味。
染香看凝春一口一口吃得欢,鼻尖都渗出了汗珠,随意问道:“凝春,你不是说爹娘都走了,叔叔婶婶对你不好吗,那平日里,受了委屈可怎么是好,都没个哭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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