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身处一个洞穴。
黑漆漆的,唯有洞顶有个小隙,透进温柔的月光。
我从石床上下来,摸摸腰间,还好,骨鞭还在。不知道这是哪里,我顺着石壁摸索去,穿过一条漆黑的甬道,走了半晌,才隐隐觉着前方有火光。
似乎,还有歌舞,乐声?
??
什么情况?
又紧了两步,前方顿时大亮。
仍然是一方洞府,只是更大更开阔,穹顶上豁然一个大洞,月盘正好在洞中央幽幽散着光华。
四周石壁上二十来颗水光夜明珠,照得洞内荧荧如同白昼。洞中一派华丽,流光的玉石地,染金的柱栏廊阶,雕龙飞凤的假檐下,几樽铜鼎正沸着浓浓的酒香。中央一方广阔的临水莲花台,两行美女身着轻纱,有的挥练,有的鼓乐,正动情舞蹈。
我正纳闷这里是什么天上人间绝境?一晃眼,看见远处高台上一张玉石案,案上翘脚坐了个锦袍银杏纹的身影,啧啧,这么招摇,不是那只小狐狸还能是谁?
隔着莺莺燕燕的,他大约没看见我,正仰头吃美人手里葡萄串,耳朵忽闪忽闪的,享受得很。不知道他手中握着个什么,白乎乎一团。我看着好奇,朝那边走去。
走进些,才看清他手里那只原来是只兔子,已然死了,颈上开了条口,他将手高举起来仰面,兔血恰好倾酒一般注入他喉中。
这情景……他动作虽然优雅至极,可却让我回忆起那天晚上腐尸围床的景象。环顾四周,这洞里头舞蹈的美人,伺奉的小厮,恐怕也全都是他造的活死人吧?
这只小狐狸,美则美矣,到底还是只嗜血夺命的恶妖,我不该心存恻隐。
不小心踢到个石子,他耳朵一动,转头看见了我,受了惊吓似的赶紧把手里兔子丢给奉食盘的美人藏起来,胡乱抹去嘴角血迹,像个犯了错等罚的小孩子。
低头闷闷叫我:“姐姐,你怎么来了?”
说完似乎想起什么,抬手一个响指,我身后来时那条甬道顿时灯火通明。他局促不安地解释:“我想着这才过了两夜,以为姐姐还得睡些时日,怕扰了你,才封了寝宫的灯。姐姐方才一路走来,没摔着吧?”
我故意说:“你这边又是跳舞又是吹拉弹唱的,我还能睡得着?”走过去大咧咧跨上玉案也一屁股坐下。
我觉得有些好笑,他这石洞里头金碧辉煌,光这张书案也是玉石精心雕制,要放在人世里,那是多少人求也求不得的宝贝,可惜这里没一个人欣赏,无价的铜鼎用来曝酒,置书的玉案用来抬腚,啧啧,真是土大款式的暴殄天物。
但是,嘿,不怕大家笑话,我喜欢。
他却更无措了,赶紧挥退了美人:“我…我真是……”
我见他那自责的小表情,心底一软,又动了恻隐之心。嗨!你说说这,这么一张美丽的小脸在跟前,这副无辜的模样,谁能忍得下心?谁能忍得下心!
我在心里一千遍冲自己翻白眼,痛斥自己沉迷美色的不要脸行径!
然而……毫无用处。
我笑眯眯说:“没关系,生时何须多睡嘛!”
“姐姐,你方才,看见什么了?”他眼神忽闪,试探地问。
我飞速从行过的美人盘中顺了串葡萄,眨眨眼:“我看见的可多,不知你指的哪一见?”
他果然慌张:“我知道姐姐最恨见血腥,姐姐放心,此后我定会小心谨慎,绝不会让你再见这等可怖场面!”
他眼睛水灵灵的,一脸诚恳真挚。可惜我师从阿水,论起不解人意来是一把好手,无情拆穿:“喏,你的意思是,这等可怖的事以后都得背着我干吧?”
“唔。”
他噎了一气,耳朵扇扇,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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