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和他们的过去,简之一直心怀感恩,她在福利院见过太多的悲欢离合,苏念已经是其中很幸运的一个,然而即使是这样的幸运也来源于别人的馈赠和善意,对于他们这样的孩子而言,只是拥有一个平凡的生活就已经是一件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
简之已经在加拿大待了六年,她远比别人更聪明也比别人更用功,庞德教授对她的要求也远比旁人更高。
从未真正上手术台拿刀的简之曾经询问过关于庞德教授,她什么时候可以真正拿起那把手术刀,庞德教授用他那双湛蓝的眼睛盯着她看,然而简之依旧无所畏惧的注视着他。
最终庞德教授说:“我考虑考虑。”
庞德教授带着简之去画家家里给他复诊,画家住的地方在郊区,简之觉得画家住的地方倒不像
一个家,而像一个庄园,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简之都能看到在院子里悠闲散步的马儿。
画家心情很好的欢迎他们的到来,庞德教授在给画家做最基本的检查,简之在一旁安静的待着。
画家问简之喜不喜欢他住的地方,简之点了点头,问他:“他的家人也住在这里吗?”
画家笑着说:“他们住在别的地方。”庞德教授和画家谈笑风生,两个人在闲聊一些事情,简之获得准许可以随意看看。
画家的家里有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上挂着各种画,一个拱形的玻璃笼罩着整个走廊,阳光不偏不倚的照射到这里面。
简之想起很久以前她和顾景明白瑾他们也经常去美术馆看展品,简之小的时候对这些东西倒是没什么概念,只是顾景明喜欢而已,如今已是很长时间没有人再陪着自己去看画展,再看这些东西,心境倒是不同。这些画在简之的眼里就像是突然间有了生命,画面出现了流动。
走廊的尽头只挂了一张巨大的油画,油画上的女子微笑着坐在花丛中央,尽管她不再年轻,但是面容上还是流露着少女的幸福。
油画的落款处写着画家的名字,“这是我的妻子,”画家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简之的身后,画家盯着油画,眼里充满了爱意。“不过她已经去世了。”画家依旧微笑着,只是眼底蒙上一层淡淡的悲伤。
简之觉得很抱歉,画家看着画自言自语道:“她的家族有精神病史,女人到了四十多岁,病情就会开始急速恶化,再过不久就会瘫痪在床,她是个十分优秀且骄傲的女人,这样的生活是她不能接受的,在她过四十岁生日那天,我陪同她去了医院,尊重了她的想法进行了安乐死,我们没有自己的孩子,因为她说她不想我们的孩子以后也承受同样的折磨。”
画家的表情始终是淡淡的微笑,只是简之突然间像被人掐住了脖颈,不能说出话,过了许久,
简之才艰难的开口:“你很爱你妻子。”画家抚摸着画:“很爱,没有人会不爱她,毕竟她那么坚强,优秀,完美,我唯一生气的是没有从小就认识她,陪着她一起长大,如果你认识她,你也会喜欢她的。”
庞德教授最终同意了简之的请求,让她登上手术台,不过还只是庞德教授的副手,她人生第一个真正参与的手术就是画家的。
画家的病并不仅仅只是简单的癌症,还有很多其他的并发症,手术的过程,任何一个意外都可能导致他手术的失败,庞德教授和简之为了他的手术准备了将近两个月,提出了无数个假象的方案。
画家在这期间倒是一如既往的乐观,除了那一次提及妻子露出的一点伤心,其他时间他都心态很好,和简之开玩笑,让她压力不要那么大。
画家又在身体检查的时候说手术意外会死的话题时,把简之给惹毛了,简之为了他的手术,不眠不休的在研究方案,精神已经处于崩线的边缘。
看到简之生气了,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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