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以一件又一件的道袍覆盖着,不足为外人道。
若自己的一腔济世之勇,终因妖血之顾而化作伤人利刃,自己可需趁着清醒之时,告知怀君师叔,若有朝一日……
他来不及细想,剑意却是先他一步,削断了溪边一颗树,其剑势也震得一片桃林瑟瑟抖了抖。
桃花纷纷扬扬落入水中,漫随流水而去。
他收了招,叹了口气,还想再来一次,回过头,却见越兰亭怀抱双臂,站在桃树下,一身玄色,身外无一物。
临衍感到心下一紧,忙收了手头的树枝,朝她行了个礼。
——今日怎忽然这般客套?越兰亭道:“你饿不饿?吃不吃东西?”
她早些时候收了承澜的一张纸鹤,纸鹤言,门中发生了些许变故,怀君长老见其久不归,有些着急。
越兰亭本想着让临衍自行解释,然此时一见他,她却只想把那封信藏起来扔到桃溪里去。
怀君为桐州之行下了个十日的限令,此时距十日已超过了好几倍,怀君心头一急,兜兜转转便又想到了她的头上。
越兰亭本不愿触他这一个霉头,奈何那人又如催命一般以命相催,这令越兰亭反倒想将临衍就此藏起来,关起来,让天枢门人从此摸不到他的衣角。
然而这心思定然不能同任何人说。临衍未觉她的异常,叹了口气,道:“我不饿。”
言罢想了想又道:“你们若是饿了且先吃些馒头垫着,我等晚些时候再来做。”
他虽故作轻松,然这心头眉头的一脸愁绪却是令她更是心疼。既心疼,旋即对东君这说话不看由头的大嘴巴子更为愤愤。
“……你……”她张了张口,话在嘴边,却又一时难言。
她本想说妖血有甚所谓,然临衍自小在天枢门长大,她觉得无所谓之事,他必是心有郁结。
临衍观其神色,反倒牵了一抹笑,道:“我没事。”
他走近她的身侧,越兰亭这才发现,他竟比自己高一个头。
“你从那四方石中将我带出来,再加上饶城那一次,这下我欠你的可就还不清了。”
这一个“欠”字,意味深长,眉间心上,熨得越兰亭心头一阵欢喜。
若非看他抑郁如此,她倒恨不得将其拆皮剥骨生吞入腹食之以慰这一方寸的欢喜。
越兰亭抬起头眨了眨眼,道:“举手之劳,小事。”
——我将你从长河中捞出来了许多次,这点小恩又算什么?
临衍被她看得颇有些不自在,偏过脸道:“我曾在古籍中寻得东君前辈之名,他可就是那位……”
越兰亭一挑眉,道:“是。他也是个千年不死的老妖怪。此话你也别在他面前说,他骄矜得很,对这些细枝末节之事异常执拗。”
临衍了然,点了点头,顺手攀上她头顶的一枝春芽。
绯色含苞,摇落一身香。越兰亭随他一道抬头,他的下颌线条如玉雕般流畅自然,好看的紧。
像而又不像,昔年在九重天上之时,他可没有这般,熨着皂角和花香。
越兰亭一抬头,恰逢他也一低头,他的呼吸吹在鬓间一处即逝去。
临衍半退了一步,笑容不减,手上挟一枝春枝笑道:“我且偷一段香,将此物插在花瓶里,不出十日,便可得一枝春色。还望东君前辈莫要见怪。”
他笑得既不舒展却又温雅,春枝还没到时候开,人比桃花艳丽。越兰亭心下一窒,想,你都从何处学来的这些雅癖?
疏风送软,也送了一缕浅愁,说不清,道不尽,如春日里逐风的杨花,不讲道理地萦舞低徊。
越兰亭思索半天,好容易道:“……若你真的在意这事,我们便同你师叔一说,不再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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