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感觉令他似曾相识。自打自己体内的妖血觉醒,当乘黄引着犬妖在林间蛰伏未出的时候,他便感觉到了一股奔涌不息的战力。
仿佛五脏六腑都被一股妖火点染,而自己的嗜杀之念也旋即萦绕在脑中,消散不去。
另有一事,临衍始终未曾同旁人说过。那是在天枢门里的时候,季瑶还小,她被一群不知死活的小崽子关到后山禁地中过了一夜。第二天,临衍提着剑将那群小崽子揍得鼻青脸肿。
此事没几个人知道,然而临衍自己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剑在他手,他有了一股杀人的渴念。
临衍不知不觉酝起掌中力,五指一并,朝那虚空的巨口中一掌劈了过去。
风云雷动,天旋地转,那巨口中透出血的味道,令他颤栗,也令他倍感熟悉。
他陡然记起了那个梦,宫殿在云端,瀑布飞流直下,他一身金色,大殿中有一场屠杀。
猛一道惊雷劈过夜空,原来是陆轻舟往日晷中注了一股气。
陆轻舟在溪水边也是方寸大乱。他本想着赶快将薛湛哄走后再同临衍解释幻境之事,却在慌忙之中忘了临衍身负半身妖血的事实。
妖气两相对撞与共鸣,他的妖气唤醒了日晷中的残存的乘黄之力,待薛湛拖到不能再拖的时候,那日晷已再无法隐匿其行踪。
“你这小徒弟竟……修的鬼道?有些意思。”
陆轻舟先声夺人,冷眼看着那黄衣服的连翘被他打得连连后退。
“你一个长辈竟对小辈动手,当真不知羞耻。”
薛湛一边说,也同陆轻舟一来二去虚晃了两招式。
山间飞鸟绝,树影斑驳,溪水朝东,一应如常。薛湛却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异样。
他装模作忽一收手,道:“那便告辞。”
陆轻舟神色倨傲,不屑送客,薛湛若有所思,忽然,道:“这天,怎的比我来的时候还要热了几分?”
他目光如炬,陆轻舟神色一凛。
也正当此时,薛湛倏然出手,直取棋盘上的那枚日晷!
陆轻舟反应也快,劈手欲抢却又被薛湛一掌挡开。二人几招过尽,陆轻舟面上再是沉稳,心下却已掀起惊涛骇浪。
薛湛这一手断虹掌法倒是进展神速,然而更令他冷汗直冒的还是临衍。
日晷之中呆久了于魂力有伤,他进去已有了小半柱香的时辰,更何况里头妖气翻涌,不知又会否损其筋脉。
薛湛此时无论如何也看出来了,那日晷中必有隐秘。
日晷的秘密他是知道的。这本是慕容凡的东西,他也曾进去待过,窥得了些许先掌门旧事。然而看陆轻舟这紧张的模样,想来日晷里还藏了个有趣玩意。
薛湛微微一笑,此笑甚是怪异,冷然若冰,与他稚嫩的样貌相去甚远。
他一边同陆轻舟过招一边道:“我却不知师兄什么时候开始‘金屋藏娇’?”
他此话极不客气,目的正是为了激怒陆轻舟,迫他露出破绽。
“我也不知师弟从什么时候开始竟修成了市井长舌妇。”
陆轻舟嘴上不露怯,手上也是找找不容情。
连翘在一旁看着,想帮忙却又被薛湛一眼瞪了回去。二位神仙打架,既是斗狠又心存较劲之意。
陆轻舟单手对薛湛,二人掌风过处,莹白的棋子从棋盘一角滑落在地,“啪”地一声,碎成几瓣。
“师兄同山下魅妖相交好,又是几个意思?”
魅妖素有淫邪之名,陆轻舟念起二人在门中之时,他技高一筹,薛湛口头不饶人,二人真当斗起来的时候,连慕容凡都束手无策。
陆轻舟有时也觉得奇特。
照说薛湛一个二十几岁的愣头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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