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普六茹坚却未曾回寝殿,而是在天德殿偏殿开起了闭门会议。
宫人们不敢阻拦我,我绕道了偏殿的偏门,直径进了内殿,静静聆听。
堂上的人我也是熟悉,高熲、李德林、郑译刘仿以及曾与我一同作战的梁士彦都来了。
我许久未见梁士彦,听闻那次平阳之战之后,他受了重伤,修养了好久。
又听闻,他和萧氏之间的感情出了些问题。独孤陀告诉我,恐怕是梁士彦伤了命根子,因此才会导致夫妻不睦。
我听罢不由得叹了口气,患难与共又如何?这没了夫妻之实,早晚还是要出事。
“你们看看吧。”
普六茹坚坐在正座之上,将密奏递给何泉,何泉传给了李德林。
“普六茹坚藉后父之势,挟幼主以作威福,不臣之迹,暴于行路。吾与国舅甥,任兼将相;先帝和吾于此,本欲寄以安危。今欲与卿等纠合义勇,以匡国庇民,何如……”
李德林读着,缕着胡须,道
“看来他早有图谋,晋昶和破六韩裒只是用来祭旗的工具罢了。”
李德林将密奏递给高熲,轻言道。
“只是……他毕竟不是皇族,若是起兵,会打怎样的旗号呢?”高熲问道。
“密奏言他自封大总管,承制置官司。怕是要挟天子以令诸侯。”李德林道,
“如今在其相州境内,只有赵王宇文招之子封地襄国。想必他会挟持赵王幼子以号令天下。”
“赵王?”
高熲思考片刻,道
“可他如今被软禁在京,若是尉迟迥奉其子,那赵王该当如何?”
“……”
李德林未曾言语,似是陷入了思考。
郑译见两位谋臣似乎也没有好的办法,急切不已,急忙问道
“左丞相,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普六茹坚抬头看着他,又将目光转向了李德林和高熲。
“左丞相,”李德林似乎有了眉目,道
“臣以为,出兵为宜。”
“为何?”
普六茹坚道。
“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论道,如今左丞相主事,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太平。而尉迟迥则是为了一己私欲善启战火,自是会引得民心向背,百姓唾弃。更何况,经历先帝如此倒行逆施,实则大周已失民心。纵然是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臣以为只是徒劳无功,并无人愿意为其拼命。”
李德林缕着胡须,边说边露出了自信的笑意。
普六茹坚听罢一双眼睛微现光芒,却又瞬间隐藏。而殿上其他人则是听罢各怀鬼胎。
高熲看了李德林一眼,便就垂目不再作声。
而郑译和刘仿则是闪烁着眼神,略显尴尬。
李德林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一番堂上,微微一笑,继续道
“论天,如今正值盛夏,宜出兵。论地,中原广袤平原,易攻难守,形势千变万化。而我朝堂在关中,有函谷关天然屏障。如今尉迟迥悍然起兵,想必借势必定势如破竹,然则函谷关易守难攻,怕是以其乌合之众,想攻破函谷关是难上加难。论将,左丞相麾举世名将不计其数,而尉迟迥此人生性狡诈多疑,恐只用亲信。法先勿论,单前几条,左丞相便就没有龟缩之理。”李德林道。
普六茹坚未曾回答,却是微微颔首。李德林所言不虚,如此想来,想要平息战乱,并非遥不可及。
高熲听罢,言道
“臣附议,李使君所言甚是。而如今南陈皇帝陈顼身体愈发沉重,想必此时并不会贸然出兵。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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